顧思意說:「沒事,我不怕和你一起……嗯。」他沒好說出那個「死」字,望著陳玦輕道,「哥哥……你不要自責,這種意外,我們漫長的人生里總會發生一兩次的。但也就一兩次了,再也不會有了。我們會一起活到七十歲的。」
「再也不會有了……」陳玦指尖遲疑片刻,緩緩落在了顧思意的後腦勺上。
掌心覆下那片柔軟時,他眼底隱藏的情緒忽然暴露出來,被顧思意看見。
那是一種極深的慶幸,夾雜著後怕、以及差點失控的情緒,從他極致克制的呼吸里溢了出來。
他幾乎不會從陳玦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他感覺陳玦好像要哭了。
陳玦用力抿了抿唇,對他重複地說對不起,嗓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他低頭用額頭碰顧思意的耳朵,把臉上的情緒都藏了起來,但聲音里藏不住:「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有事。」
顧思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用很有活力地聲音回答:「我們活到八十歲吧,剛才想了想,七十歲短了一點。再多愛十年。一百年也不是不可以。你覺得呢?」
他怕太老了會互相忘記,所以顧思意覺得七十就很好。
轉眼,兩天後,顧思意已經換到了巴黎繼續住院觀察。
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嚴重到非得繼續躺在醫院的地步,醫生甚至已經隱晦地表達了:「如果你們願意回家,也是完全可以的,留在醫院裡並沒有額外的好處。」
陳玦對醫生的話沒有太多反應,只淡淡回了句:「再住幾天吧。」
這句話背後的真實意圖,顧思意其實也知道。陳玦仍然在密切監視著幾個嫌疑人,巴黎的位置相對安全些,這也是他選擇繼續住院的真實原因。
晚上,陳玦在病房外陽台上接完電話,神色凝重地回到房間裡,顧思意靠在病床上,手裡拿著平板電腦處理郵件,見陳玦進門,才抬起頭來問道:「你和韋德討論得怎麼樣了?」
陳玦將手機揣進口袋,聲音低了點:「你分析得沒錯。這個幕後兇手應該沒什麼腦子,或者說,聰明得很有限。」
他拉開椅子坐到床邊,繼續低聲道:「如果他足夠聰明,我們兩個大概現在已經不在這兒了。這種方式報復,有明顯的情緒化特徵。他沒能做到完美掩蓋痕跡,連僱傭的司機都只是個普通人……可以說,他大概率只是一個蠢貨,一個報復心重的混球。」
顧思意:「那不就是那個布朗?」
陳玦神情並未放鬆:「不能百分百確定,因為像他一樣的蠢貨我名單上還有幾個。選擇在歐洲動手,而不是英國,說明他很清楚在英國可能會引發更多問題或暴露更多線索。這裡也有幾個問題。第一,嫌疑人里目前剩下的,只有馬克、格蘭特、威爾第,他們都有威脅我的前科。還有你提到的戴維斯。」
「去掉戴維斯吧,我問了一下,他在斐濟玩,今天才回倫敦。他看起來非常放鬆,應該假期很愉快,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深仇大恨。」
陳玦認森*晚*整*理可道:「先分析馬克。布朗家族有足夠的人力和資源,但馬克現在還在監獄,遙控指揮的可能性比較低,除非他父親參與了——但那樣的話,動靜不會小到這個程度。」
「至于格蘭特,他前妻現在是我的客戶,我害得他事業重創,恨我到殺我不是沒可能。」
陳玦倒是沒有覺得他是小孩子,就不和他分析了,因為明顯顧思意對此野心勃勃,非常想參與進來抓兇手。
所以陳玦會把目前的證據,以及他的分析結果都和顧思意溝通一番。
目前所有線索還在進一步確認中,陳玦只聯繫了私家偵探事務所,他沒有告訴律所的任何人,因為Gordon正在代理布朗集團的案子。
第二天一早,陳玦又一次去打電話確認證據,掛完電話回房間,病房內的光線柔和,顧思意正蹲在地上翻找些什麼。
「你起來,要找什麼我給你找。」
「不是……」顧思意說,「我有件事,一直都沒做。」
陳玦:「什麼?」
顧思意抬起頭:「你的生日禮物。」
陳玦一頓:「不是這次旅行嗎?」
因為旅程都是顧思意掏錢的,據他說是策劃從國內來的遊學團很熱門,現在收了好幾十萬家長定金了。
說完,陳玦的餘光注意到他的手在翻動的東西,眼皮幾不可察地跳了跳,下意識道:「不會又是那種漏氣的保險套吧?」
顧思意欲言又止:「……當然不是了,哥哥。你覺得如果真的是禮物的話,不要套不是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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