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阮朝收了劍,上前同二人行禮。
小嬋跟著阮朝跑過來,撲到姜滿的膝蓋上。
有姜滿叮囑過無須行禮,小嬋早已習慣,如今已半分不拘於禮數。
她仰著頭看姜滿:「姐姐有在看我練劍麼?我練得好不好?」
姜滿滿口應她:「好,極好,快披上些衣裳,瞧你出了汗,這幾日天冷,冷風一吹,仔細著涼。」
小嬋的眼睛亮晶晶的,沖她撒嬌:「姐姐再誇誇我麼,阮姐姐好嚴厲,都不同我笑一笑。」
「你阮姐姐成日縱著你買糖吃,牙都要給你吃壞了,還算嚴厲?」姜滿點她的鼻尖,「快去,若染了風寒,歲除就沒胃口吃你魏哥哥做的糖糕了。」
來南安後,明正司的事務也輕鬆下來,魏澄學會了編繩結,動作卻還是很慢,倒是偶然一次瞧過城南的婆婆做糕點,回府後幾經嘗試,如今已能將糖糕做得有模有樣。
聽她這樣說,小嬋眨一眨眼,忙回身,牽住阮朝的手,急匆匆要去披衣裳。
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在細雪中走遠,洛長安抬手,也點一點姜滿的鼻尖:「你顧及她,也該顧及自己些,入冬時就染了一場風寒,若著了涼,歲除時你也吃不得那些點心,反倒又要喝那些苦藥。」
「這不是有你,南安好久才有一場雪,再陪我看一會兒嘛。」一粒雪飄落在頰側,姜滿鑽進他懷裡,又揚起臉,道,「說來秦王送的酒我們還沒嘗過,幾日後是歲除,是個飲酒的好日子,等宴散後,我們一同嘗嘗?」
「好。」洛長安點頭,又垂首,輕吻她的額頭,「你說什麼都好。」
第69章
歲除,傍晚,王府里擺了場宴。
宴散後天已徹底黑下,魏澄提早做好糖糕,青黛與阮朝幾人在廳堂中擺碗筷。
小嬋急些,趁幾人忙著手上的事,偷偷拿一塊糖糕咬在口中。
然而座上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她這點小動作哪兒能瞞得過,幾人瞭然於懷,只心照不宣地笑,待再一道菜擺上桌案才佯裝驚訝:「這糖糕怎還少了一塊,府里除了姑娘的小貓,莫不是還養了只會偷糕點吃的小老鼠?」
送走宴上賓客,走回膳廳的時候,小嬋正將糖糕捧在手中咯咯地笑,燭火交映,將廳堂照得一片暖融。
「殿下,姑娘。」
青黛瞧見走入廳堂的兩道影,喚了一聲,幾人看過來,忙上前接過二人的披風與兜帽。
眾人圍在一張桌案前說笑用膳,淺飲了幾盞酒後,一同到園子裡的盈風台看焰火。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焰火接連展開,再一簇升空時,身後的魏澄與阮朝已將點燃的煙花棒遞給小嬋,與她一同在園子裡跑開了。
一片笑鬧聲中,姜滿抬起手,握住洛長安覆在她肩側的手。
分迭落下的餘燼宛若碎開的星子,輝光照夜,洛長安看著她的眉眼,悄聲側首,輕吻她的發頂。
再抬首,正對上姜滿望來的目光。
姜滿拽了下他垂在身前的發,仰起頭,還給他一個點在頰側的吻。
身後傳來孩童自以為低聲的話語:「阮姐姐快瞧,殿下和姜姐姐……唔……」
姜滿回過頭,見阮朝正將小孩拎在臂彎里,打算逃離現場。
她笑著叫她停下腳步,走去,自袖中拿出條編著平安扣的紅線,系在小嬋的腕上。
入夜,瘋玩了一晚的小孩終於累得睡著。
燃燈照歲,府內燈火通明,幾人聚在一處守歲,不知是誰拿出副葉子牌來,取了酒,便又鬧開了。
姜滿與洛長安沒繼續參與這熱鬧。
二人回到寢院,將秦讓送的酒拿出來。
酒落滿盞,姜滿遲疑一
瞬:「大家一同守歲,我們在這兒飲好酒,是不是不太厚道?」
洛長安笑著:「那待來日,給西川去一封信,叫秦讓多送來些。」
姜滿嘗一口酒,卻不給他添,只笑吟吟地:「說來這酒是給我的呢,秦王可是囑咐我,不准給你喝的。」
「那你悄悄給我嘗一口,不告訴他們,只我們兩個人知道。」洛長安傾身,倚靠在她身側,向她討酒喝。
呼吸淺淺淡淡灑在她的領子裡,他的額發輕蹭在她脖頸,頸側微癢,姜滿喝盡盞中酒,偏過頭,佯裝不應。
下一瞬,下頜被指腹抵住,杯盞倒在案桌上,酒香在纏繞的呼吸間渡了個往來。
再分開,洛長安抬指擦拭她沾染了酒液的唇瓣,放到自己的唇畔,淺嘗了嘗。
「的確是好酒。」他說,像在方才的吻里沒嘗夠似的。
姜滿朝他皺了皺鼻尖,連酒帶著酒盞都挪到一旁去。
夜還很長,架不住洛長安一次次輕哄討饒,半壺酒還是落到了他的盞中。
西川的酒更烈些,酒意來得快散得也快,一壺酒落入腹中,二人將火爐挪去院子裡,一同依偎在院子裡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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