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回來了，還都是一天。」

白煜：「阿姨在咱們幾個家長群里發了個特惠的通知，第一根原價，第二根半價，第三根特價。」

祁楓捂臉低笑：「行，一個寢湊齊了。」

真是分不清這是醫院還是團購，他媽要是在傳銷組織里，絕對是銷冠，不是頭目。

……

農村小房子裡，吃完飯盧斌找了藉口，說是要寫作業，急急忙忙跑回屋子裡懷著忐忑的心給陳悔打了個電話。

昨天晚上，聽他哥說完，他就明白了班主任替他交了伙食費。

拿著手機，點開通訊錄，盧斌給班主任打了過去。

隨著鈴聲響起，盧斌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情，有感動有愧疚，還有窘迫。

響鈴時間不長，陳悔就接了電話：「你好，請問你是？」

「班任。」盧斌張嘴：「新年快樂，我是盧斌。」

「嗯，盧斌有什麼事嗎？」

「班任我……」到了嘴邊的話就像是堵在喉嚨里，盧斌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伙食費的事。

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握著手機的指尖，因用力而發白，盧斌一口氣說出來：「班任，是您替我交了伙食費嗎？」

陳悔：「是。」

聽著陳悔大大方方地承認，盧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說：「不好意思，班任我現在給你轉過去行嗎？」

「不用。」陳悔說完，又覺得他說的語氣不太溫柔，容易讓人誤解，他解釋道：「我是你的班主任，自己班級的學生情況都要了解。」

「老師要對學生負責，以及提供幫助，所以……」

盧斌非要把錢還給陳悔，立即開口：「班任，我還是把錢還給你，您告訴我一下卡號，或者我給你轉帳。」

「我知道您是一個好老師，好班任，但是我不能讓您搭錢。」

「盧斌。」陳悔叫他：「你先聽我說。」

「我沒有任何看不起你家庭的意思，不論是誰，只要他有困難我都會幫助，我知道你是你哥哥拉扯大的，你哥哥掙錢也不容易。」

「但是五個月的伙食費，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你也不要覺得有負擔，或者是對我有一種愧疚感。」

「你現在不掙錢，你家裡的大部分經濟支出是你哥哥掙來的吧，你哥哥跟我說，你們不是親兄弟倆，但是自從父母離異誰都不管你們後，他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弟弟。」

「盧斌，如果我替你出了伙食費，你會不會感覺自尊心受挫。」

盧斌誠實點頭：「會。」

陳悔語言犀利：「那你這是無用的自尊，等你成年後你就會發現，你這種表現不是自尊心強而是一種很幼稚的心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抱怨過為什麼有人一出生就是富二代，官二代就是來享受世界的，而你家境不好，你想要的都要去靠自己爭取。」

「但是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有人一出生所處的地位，所享受的一切，可能你永遠都達不到。說的難聽一點，人家的起點就是你的終點，你甘心嗎？」

頭一次聽到這麼現實的話題，盧斌聽得遲遲不知道開口說什麼，他小的時候，確實有過這樣的想法，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一家人和和氣氣，有著一定的經濟基礎，但是他就只有哥哥。

可不論怎麼說，打心底里盧斌確實不甘心：「我不甘心。」

憑什麼，他永遠比不過那些人。

聽見盧斌的回答，陳悔才露出點笑容，差不多了。

「你不能光想著你自己，你也要為你哥哥想想，如果這筆伙食費不交，省下來兩千多塊錢，你哥哥會不會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