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陌喊疼，祁楓稍稍鬆了力道，但是依舊咬著那一塊，不用看都知道明天一早肯定會紅腫。

或許蕭陌自己都沒注意到，他脖子的右側有一顆不大不小的黑痣，每次祁楓都會親吻這裡，格外的偏愛。

平靜的海面下，波濤洶湧，隨意的一處都可能藏著暗流，蕭陌今日偏偏一腳踏了進去，才發現越來越是平靜的海面下越是兇險。

今日的祁楓讓蕭陌都有些招架不住，最後還是祁楓停下來，蕭陌才有空閒喘口氣。

軟在祁楓懷裡的蕭陌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他伸出手去觸碰祁楓的眼角，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上了一滴淚珠。

蕭陌輕輕替他擦掉：「祁哥，我的老婆本在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密碼是你生日，留著給你傍身，提升學歷。」

「無論你走的多遠，我都會追上你。」

祁楓一直緊繃著的弦，隨著蕭陌的這一句話突然繃斷，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對嗎？」

「是。」蕭陌頭一次見祁楓落淚，心裡有些慌，但更多的是心疼，他立刻從床頭抽紙替祁楓擦著眼淚：「別哭，我見不得你哭。」

祁楓整理情緒，蕭陌攬著他的脖子，在他眼睛落下一吻，然後緩緩說道：「我媽只是一個普通體制內工人，但是蕭震不一樣，他是商圈的大佬，關於我撫養權的官司，我媽幾乎沒有贏得可能性。」

「之前不打算和你說，但是又怕突然發生了，我們兩個都沒有心理準備，所以還是跟你坦白。」

祁楓看著眼前同樣紅著眼睛的蕭陌，心裡又酸又甜。

蕭陌故作輕鬆一笑：「但是也說不準，我媽要是贏了，我們連這三個月都不會分開，我媽知道我有了喜歡的人，但是不知道是誰。」

他媽上次來了他就跟李瑩說他想在這裡上學直到高考結束。等到了大學，一切就都好辦了。

蕭陌把祁楓拽過來，兩人面對面地躺在床上，他要抱祁楓，被祁楓拒絕。

「你手還沒好，消停點。」

說完祁楓就伸出手，讓蕭陌枕著他的胳膊，然後把蕭陌的右手放在被子外面。

躺在祁楓的懷裡，蕭陌親了下他的下巴：「祁哥，上了大學我們就住在一起好不好，在你學校附近買一個房子，然後我們就同居。」

「敗家。」祁楓哼了一聲，伸手捏著蕭陌的耳朵：「就不能租個房子，到哪都想著買房子。」

「你看，所以以後錢放在你那裡最安全。」蕭陌夸著祁楓，硬生生將祁楓誇得直接給他手動閉麥。

兩人又拉扯了一會，蕭陌問祁楓：「祁哥，要是……我是說如果，萬一，就是以後我們跟乾爹乾媽承認我們兩人的關係，他們不同意，你能不能堅持一點，我會儘快讓乾爹乾媽接受我。」

「我會證明我足夠愛你，會一直對你很好，即使……」

「為什麼會懷疑我不夠堅持？」祁楓跟蕭陌對視，將他額頭的碎發往旁邊撥了撥：「我做的不夠好？」

「不是，你做的很好，乾爹乾媽也是很好的人，但是這件事關乎到你以後的未來，你不會像大部分的人一樣，會有自己的孩子，而且你要考慮乾爹乾媽的接受程度。」

「我怕以後迫於壓力，你會很累，會跟我提分手。」

現在乾爹乾媽對他很好，那是因為他們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旦他的身份變成祁哥的伴侶，乾爹乾媽不一定會接受。

「他們不會逼我。」祁楓拍著蕭陌的後背像是安撫：「也會接受你，即使他們不同意，我也不會放棄你。」

「蕭陌，你不用想太多，我們是兩個自由的人，我們有權選擇自己的未來。」

「兩個同性的人相愛並不犯法，也不是異類，性取向也沒有問題，這只是我們互相吸引的結果。」

祁楓親吻蕭陌的額頭：「對我來說，性別只是一種符號，向上或者向下，你是什麼符號都不重要，只要是你就好。」

蕭陌抱著祁楓說不出的感動，空氣中似乎都飄散著絲絲甜意，平常沒正形的話一串一串的往外冒，現在喉嚨像是被粘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的男朋友真的有在好好愛他，他也是被需要著的。

這一夜，兩人談論了好多，但是許多因素他們都無法控制，當那一天真的來臨，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過好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