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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沉默地站在車前。

許悠小跑兩步追上來。

顧君酌轉過身, 看著跟在許悠身邊的男人。

兩相對望, 像是在照一面顯現衰老的哈哈鏡。

任誰看見他們, 都不會懷疑他們的關係。

許悠看看顧君酌,又看看周文斌,往旁邊挪了兩步,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衛景星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覺得這個貿貿然出現的,疑似和顧君酌有關係的男人不安好心。

事實上,周文斌出現在這裡確實不是偶然。

三天前,在他打工的那家酒吧,有個男人盯著他不住地發出滲人的笑聲,他當時還以為遇見了神經病, 誰知道不是神經病, 是大貴人!

他才知道原來他有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周珊珊居然把孩子生下來了。

周珊珊是他的初戀,當年他們相互扶持著從小山村來到大城市打拼。少年少女美好的憧憬很快被現實擊成齏粉。

沒有學歷、沒有長處, 甚至連普通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的他們,屢屢碰壁。

再美好的愛情最終都會敗給饅頭。

周珊珊出軌了。

出軌了一個有錢的大老闆,住上了洋房,坐上了豪車,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周文斌對周珊珊的背叛並沒有太過生氣,他更多的是對周珊珊的嫉妒,都是一個山窩窩裡生出來的土雞,憑什麼周珊珊能飛上指頭變鳳凰?

懷著這份嫉妒,周文斌開始在周珊珊可能出現的地方蹲守,他很了解她,沒過多久被堵到了落單的她。

周文斌強硬地把人帶到牆角,以他們曾經的過往為要挾,從周珊珊手上勒索了一筆巨款,還在走前強迫她跟自己來最後一發。

完事兒之後,周文斌提上褲子逃之夭夭,這麼些年,他在外闖蕩,也富過,又窮過,早就把年少時的往事忘得一乾二淨。

兩個月前,他被兄弟坑走手上最後的一點存款,交不起房租,被房東連人帶行李丟出家門,飯都吃不起。

走投無路之下,他想到了周珊珊,那個生平給他第一筆巨款的女人。

他想,二十多年前周珊珊就能拿出來那麼大一筆錢,現在只能更多,說不定她已經成了有錢人的老婆,想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作為曾經的姘頭,他也能跟著喝口湯,他要的不多,也就個幾千萬就滿足了。

升起這個念頭的那天晚上,周文斌興奮地一整夜沒睡,天剛剛蒙蒙亮就爬起床,來到車站搭乘最早的一班車回到闊別已久的s市,

懷揣著一夜暴富的美夢,在看到周珊珊墓碑的時候,腎上腺素的分泌戛然而止。

如同天降冰水,澆了個透心涼。

周珊珊死了?

他的搖錢樹枯萎了。

沒能如願拿到錢,總歸還是要吃飯,先保證自己不被餓死,才能賺大錢。

可惜學歷不會隨著年齡的增加自動提升,他還是那個沒人要的文盲,最後只在一家酒吧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

他每天看著舞池裡年輕男女憤懣,憑什麼有錢的不是我;又在他們經過身邊時,下意識地點頭哈呀賠上笑臉,儘管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拿著勉強餬口的工資,本來已經心灰意冷,沒想到竟是柳暗花明,他有兒子!

周珊珊給他生了個兒子,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已經對顧君酌是自己兒子這件事深信不疑。

是的,他已經知道兒子的名字、學校、工作單位……

酒吧遇見的男人很熱心,主動加了他的聯繫方式,告知他兒子出現的地方,讓他時刻準備父子相認。

今天是他的夜班,收到簡訊的第一時間,他就義無反顧地請假趕來目標地。

全然不顧酒吧老闆的咒罵和扣工資的要挾,周文斌簡直要被自己偉大的父愛感動哭了。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認下顧君酌。

周文斌激動指著自己,手指顫抖:「君酌,我,我是你爸爸。」

「轟隆」一聲,耳中轟鳴,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抽象又陌生,有一瞬間的時間顧君酌感覺思緒飄到了外空,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軀殼。

思緒猛然回籠,顧君酌眨眨眼睛,景象變得清晰起來。

他單手插兜,用一個放鬆的姿態依靠在車門上。

男人用一種熱切的、渴望的眼神看著自己,顧君酌心裡毫無波瀾。

衛景星一個錯身站到顧君酌面前,擋住男人熾熱的目光。

他有點拿不準顧君酌的態度,因此沒有貿貿然開口,但他敏銳地感覺到顧君酌牴觸的心理,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做出決定。

周文斌看自己的兒子看的好好的,視線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擋住,他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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