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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星嘗了一個,齁出了表情包。

「我真後悔沒有辦法拿出記錄這一刻。」顧君酌從後視鏡看見他的表情,發表感慨。

「好難吃!」衛景星「啪」地蓋上盒子,堅決拒接裡面的東西再入口。

「哈,我現在對你媽媽的手藝有點期待了。」

「略。」衛景星齁得夠嗆,從他車上翻出一瓶礦泉水,恐怖的感覺緩解之後,他問,「秦家住在市區嗎?」

他怎麼記得秦家大宅在市郊富人區?

「不住市區。」顧君酌說,「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第59章

太陽已經升到高空, 屋裡卻漆黑一片。

厚重的窗簾遮住光亮,唯有一絲陽光堅強地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床上。

如果還能叫做床的話。

床上堆滿了衣服、空酒瓶, 地上到處是酒水濺落的痕跡,從顏色來看時間已經不短了,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氣味。

床上鼓包動了動,顯示人還活著,翻動之後的姿勢壓到了氣管,呼嚕聲響了起來。

砰砰砰!

床上的人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氣管上的壓力消失,呼嚕聲變小, 仍然沒有醒。

邦邦邦!

敲門聲變得更大了, 或者說已經不是敲門, 而是變為砸門了。

「艹!」萬濤一個翻身坐起來, 床上零零碎碎的東西散落一地,發出叮鈴咣啷的聲音。

「他媽|的,誰?」萬濤怒沖沖奔過去開門, 「艹|你媽|的,別敲了!」

一把拉開門,還沒等看清催命鬼的臉,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噦…」胃裡接連幾日,肚子裡空空如也,除了酒精還是酒精,這一腳踹得他胃部痙攣, 差點吐出來。

腥苦的胃酸反上喉頭, 沒等他吐出來,就又滑回了嗓子深處,徒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提醒它曾經來過。

門被人關上,屋裡重新變得黑暗。

無光的環境反而更舒服,萬濤抬起淚眼朦朧的一雙腫眼泡,不速之客的模樣逐漸清晰。

「顧君酌…」

顧君酌打量這個爛泥一樣的男人,頭髮油膩膩地垂在貼在頭皮上,身上的衣服散發著汗酸味,屋裡到處都是酒水發酵的腐爛氣息。

垃圾簍里的水果殘渣已經發霉,毛茸茸的一層覆蓋在表面。廚房水池裡堆疊著油污凝結的碗盤。

親爹還在警察局裡關著,他居然就沒了生氣兒,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

知道他是個廢物,不知道竟然這麼廢物。

「你來幹什麼?」廢物開口了。

顧君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落水狗。」

萬濤大怒,猛地站起來衝著顧君酌撲過去,「你說什麼?!」

顧君酌閃到旁邊,露出後面的衛景星。

衛景星抬腳一勾,人就趴在了地上,鼻子狠狠磕在堅硬的水泥地上,這次摔得有點狠,萬濤登時紅了眼眶。

他捂著鼻子,咬著牙努力不讓眼淚湧出來,「你個,婊|子養的…」

話沒說完,頭髮被大力薅住,頭皮傳來尖銳的疼痛,萬濤抬手死命地摳,「放手,放手,我艹你…」

鼻子上挨了一巴掌,本就受傷的地方遭到二度重創,萬濤眼前一黑,恍惚間聽見了「咔嚓」聲,好像鼻子被人拿刀活生生地從臉上剜去,嘴裡除了嘶嘶抽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啊,啊…」

衛景星嫌棄地甩甩手,也不知道萬濤幾天沒洗臉了,抽他一巴掌,糊了自己一手油。

他看了看顧君酌揪著萬濤頭髮的手,有點糾結地想,頭髮肯定更髒,有沒有手套啊,想給君酌哥戴手套。

顧君酌不知道衛景星腦子裡天馬行空的想法,「萬濤,你認識周文斌嗎?」

衛景星心裡一跳,周文斌不是顧君酌的親生父親嗎,為什麼會跟這個人牽扯上?

萬濤還沒從鼻子骨折的恐懼中清醒,直到顧君酌問了第二遍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登時冷笑一聲,不顧頭皮的疼痛,嘲諷道,「周文斌?不認識,這是哪家的野狗?」

周文斌是野狗,那顧君酌算什麼?

衛景星還想動手,被攔住了。

鬆開手裡的頭髮,顧君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你見過周文斌。」

萬濤捂著頭髮站起來,神情冒犯地上下掃視顧君酌,「哦,」他做了個誇張的表情,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那個大鬧同舟、把你打進醫院的畜牲。怎麼了,怪哥哥我在你住院期間沒去看你?」

他奇異地「嘿嘿」笑了兩聲,從滿地的垃圾中扒拉出來一罐沒打開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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