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想像了下,意外覺得很貼切,接著補了句:「整天思索著怎麼復國。」
許承恩聳聳肩:「總之就是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你應該懂吧。」
雲朵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面露不可思議。
謝星洲一文不值?
她比較了下六年前和現在的謝星洲,顯而易見,六年前的男人更有鋒芒,眼中的自信和驕傲比現在濃厚很多,但不管怎麼落寞,好像也夠不上一文不值。
這是對一文不值有了什麼誤解嗎?
「總之就是完全否定自己的價值?」
「差不多,」許承恩點頭,「他常說的一句話,一生都在失敗。」
「……」
「最開始我們都以為他在裝逼,他那張臉那種氣質擁有的資本,合在一塊堪稱逼王,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總是說這句話?」
許承恩眼神放空,聲音很輕:「他說,因為人生的起|點是錯的。」
雲朵皺眉,完全不理解這話。
每個人最初的起|點都是一樣。
都是嬰兒。
嬰兒能有什麼錯?
突然。
許承恩舔著下唇好笑了聲:「所以想消除對他對他父母的偏見。」
雲朵動作一頓,整個人呆住。
*
雲朵突然想起六年前住在他家那段時間。
她不會做飯,每頓不是零食,就是外賣。
有回下樓拿外賣,剛好碰見他回來。從外賣小哥哥手中接過外賣,她立刻小跑到他面前。
有兩天沒看見他,原本一臉藏不住的興奮,迎上他的視線,也不是多麼可怕,只是平淡,雲朵下意識收斂臉上的笑意,條件反射把外賣藏在身後,垂著小腦袋,看著自己腳尖。
公寓大門前,小朋友縮著肩膀,好像正在被訓,看起來莫名可憐。
謝星洲心立刻軟了,無聲嘆了口氣,轉身朝公寓所在樓棟方向走:「回去吧。」
雲朵抬起頭,看著他背影眨了眨眼,吐了口氣,唇再度勾起弧度,一蹦一跳跟在他屁|股後面,時不時跨一步大的與他並肩,微彎著腰,偷偷瞅他的表情,而後顧此失彼,又落後半步,再小跑追上,如此反覆著。
到了公寓,謝星洲一聲不吭地換鞋。
雲朵站在他身後,手中拎著黃燜雞,有點局促不安,遲疑了下,還是小心討好地遞給他:「辣辣的黃燜雞,超好吃的,給你吃。」
謝星洲沒抬頭,邊換鞋邊道:「這是你的晚飯。」
聞言,雲朵忙道:「不知道今晚你會回來,你先吃,我再叫一份。」
這回,謝星洲抬頭看她一眼,走進廚房:「你吃吧,我煮一碗麵。」
話音剛落,微彎腰打開儲物櫃,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謝星洲愣了下,回頭。
雲朵朝他伸出手,似想阻止;微張著嘴,想說什麼,沒時間開口。
謝星洲立直身體,面露了點意外:「都吃完了?」
兩天前的晚上,他擠時間回來了趟,給小朋友買了很多糧,想著她不太會做飯,選的面、粉絲、雞蛋這些。
「……沒,」雲朵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別開眼,「做毀了很多,不是故意的,是真不會……」
謝星洲微訝,十六歲了,一碗麵都煮不好,實在是有點出乎他意料,但他很快收起表情,溫聲:「去吃吧,我上網買點菜。」
雲朵瞅他的臉色,好像沒什麼不喜,便放下心,坐到餐桌吃黃燜雞。
謝星洲摸出手機買東西,買好了後,眼睛隨意掃了掃四處。
雖然小朋友做飯能力為零,但還挺愛乾淨,沒搞得太髒亂。
那時,謝星洲也不過一個半大小伙,大多這個年紀的男生,都不太愛乾淨,更不太會照顧人。
他算是一個另類,見不得一點髒亂,沒忍住立刻當著雲朵面整理打掃起來。
雲朵原本吃得正香,看見他的動作,馬上停下,咬著筷頭,表情略顯無措。
她惴惴不安地想,他是嫌她把家弄髒了嗎?
謝星洲拎著抹布從浴室出來,路過主臥。雲朵沒關門,讓他餘光飄了進去。下意識頓在原地,盯著床面。
向來平靜的眼神逐漸犀利。
剛剛的些許髒亂還好商量,唯獨看見這床,他有點沒法忍。
許是在部隊養成習慣,自己又是以身作則的班長,無論什麼時候,棉被一定得規矩的豆腐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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