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年,願意一直待在他身邊陪他經歷痛苦的人,只有我一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我都是最了解最適合他的人。」
安雅揚了揚下巴,勾起唇角:「朵朵姐,我陪了他五年。」
雲朵眼睫垂了下:「五年嗎?」
她勾著唇,語調很輕,近乎呢喃:「那確實挺久,你真厲害。」
安雅挑了下眉,沒接話,靠在椅背,等她的下文。
她難得贏這個女人一回,必須好好欣賞她的窘態。
雲朵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稍抬眸,直視安雅的眼。
她今天眼妝很淡,原本極具攻擊性的眼型已經被淺粉的眼影柔和很多,依然有天生的妖媚和銳利的壓迫感。
「安雅妹妹,今年是我認識他的第七個年頭。」她笑意淺淡,語調輕緩,「這七年裡的每一天,我都期望自己長大點變優秀點能站在他身邊。」
*
雲朵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謝星洲後,第一反應就是,如何去追。
七年前的她,天真高調無所畏懼,大膽靠近他、送禮物再時不時暗示,甚至隔三岔五借著各種由頭往他公寓跑。
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勇氣,好像無條件無底線相信他。
隨著越來越了解他,她開始膽怯。
這個男人太好了,近乎完美。
他家庭和睦,父母感情極好。家境優渥,自身條件也很優越,有份受人尊敬的工作。性格溫柔,待人體貼但從不會越界。
他實在太好,什麼都有,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而她只是受了委屈就離家出走蹲在地上痛哭的小孩,連個完整的家庭都沒,只有銀行卡上一長串冰冷的數字。
這樣清雋內斂溫柔體貼的男人身邊,怎麼站一個什麼都不懂只會哭的小孩。
所以,她必須斂去所有囂張飛揚,變得成熟又低調,擁有一份成功的工作。
這兩千多個日夜裡的每分每秒,她都想長大成為更好的自己,足以支撐站在他身邊。
但時光飛逝,她越努力越糟糕,工作一團亂,外界評價不堪,身心不健康。
最初的天真勇氣全被消磨殆盡,只剩用美麗皮囊和漫不經心偽裝出的堅強。
這一刻,她才明白。
有些人好到,不管自己多努力,依然有那麼一瞬輕易擊潰所有防線,自覺望塵莫及。
*
謝星洲正在廚房忙,門沒關,依稀能聽見聲音。
晚霞掛在天際,透過落地窗斜進屋內,剛好灑在兩人中間,如一條三八線。
安雅頓在原地,睜大眼,唇微張,看著有點呆,滿腦都是雲朵的話和眼神,完全反應不過來。
雲朵看著她的表情,不甚在意勾了下唇:「安雅,感情這種事沒先來後到,跟什麼都有關,唯獨跟時間無關,你不用因此覺得自己一敗塗地。」
她漫不經心看了眼廚房:「那些註定在一起的人,不用認識五年或者七年,就算只見一面,都可能馬上來電。毫無疑問,我跟他註定一輩子,而你只會是一個旁觀者。」
她表情淺淡,聲音輕緩,尾音一如既往拖出波浪,眼神卻深邃堅定帶著光。
有些人天生反骨,註定學不會成熟低調。
尤其碰到逆鱗時,瞬間鋒芒畢露。
雲朵斂起表情,垂下眼瞼,語調毫無起伏。
「我不管因為什麼他這麼慣著你。」
「他現在是我的人。」
「你得寸進尺試試。」
*
謝星洲做完飯剛好六點半,解下圍裙出來。
小姑娘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床上,歪著腦袋靠在沙發背,呼吸平穩,睡得又香又熟。
晚霞透過落地窗,傾灑在她身上,整個人染上暖黃光暈,看起來像鍍了層金芒,乾淨又乖巧,像一個小朋友。
盛夏的夕陽很亮,肉眼可見刺目。
謝星洲看她一眼,越過沙發,朝落地窗走。
走到窗前,拉了一半窗簾,回頭看她一眼,剛好遮住陽光,走到她面前,低頭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睡顏。
小姑娘抬手扒拉了下墨鏡,似有些不舒服,擰著眉抿著唇,委屈得不行。
謝星洲好笑又心疼。
這樣都能睡著,是有多累?
他俯身彎腰,手指捏著墨鏡,輕緩取下來。
眼前突然明亮了點,還有小動靜,雲朵擰了擰眉,抬手胡亂往前抓了抓,不耐煩地哼哼唧唧,眼睛睜開一條縫。
男人的臉放大似的出現在她眼前。
是誰說的,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一睜眼就能看見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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