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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蒼白浮腫,眼睛哭得紅腫已經睜不開,穿著簡單得有點土氣的體恤牛仔褲板鞋,身上一股汗味泡麵味,原本就乾癟的小個子,因為狀態和穿著顯得更小更可憐,好像一個難民。

事實也差不多。

她唯一的親人,哥哥安平,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醫院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

謝星洲當時剛醒,整個人包得像個木乃伊,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和嘴唇全動彈不得,輸著氧氣,說話一字一頓只剩下氣音。

那時,小朋友站在他床前,垂著腦袋縮著肩膀,咬著嘴唇偷偷啜泣,時不時用手背抹一下眼淚,倔強得不願哭出半點聲音。

謝星洲看著她,眼神渙散,聲音嘶啞含糊:「安……雅,……別怕,他會沒事……」

安雅抬起通紅腫脹的眼,用力搖了搖頭,掛滿淚痕的小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

她說:「我不怕。」

*

謝星洲扯了扯唇,神色複雜晦澀,說不清是失望、難過,還是愧疚。

良久,他輕吐了口氣,不急不緩:「安雅,你不用害怕,該給你的,我一樣不會少。」

聽出他異常不同以往的情緒,安雅被嚇到,不敢再多說,趕緊解釋:「星洲,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星洲已經不想再跟她多說,浪費時間,丟了句:「有事聯繫司機。」

然後,掛斷電話。

不論安雅再來幾個電話幾條消息,他統統沒理會。

*

雲朵痛得很厲害。

前兩天每天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直不起腰,拿生薑紅糖水當飯吃,大夏天還貼暖寶寶,熱氣直往腦門竄,簡直苦不堪言。

好在謝星洲休假,除了睡覺上廁所,一直陪著她,聊天、搗鼓吃的,轉移不少注意,痛感減輕不少。

到了第三天,謝星洲得去上班,她也要工作,只好吃止疼藥上戰場。

等拍攝結束,止痛藥失效,加上一天的疲勞,痛不欲生的程度翻倍。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翻出她的小藥箱,準備來顆止痛藥暫時壓一下,結果裡面只剩感冒沖劑和膠囊。

她那麼多盒止痛藥,一顆都沒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被誰沒收了。

雲朵五官皺在一塊,趴在床邊,欲哭無淚,撈起手機給兇手發消息。

-小偷。

謝星洲那邊回很快。

-嗯。

「……」

一點不藏著掖著,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偷。

雲朵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拿不回她的止痛藥,微弓著腰摁著小腹坐到書桌前,窩在椅子裡,打開抽屜,準備吃點零食壓壓驚。

她翻著翻著,翻到下面的劇本。

雲朵懵了下。

已經記不清劇本壓箱底多長時間,看不見,加上故意忽視,都快忘了這茬。

周姐之後給她打了次電話,不再糾結她接不接白菲這角色,甚至不問原因,張嘴就是,你是不是背著我談戀愛了?

雲朵不想撒謊,覺得這樣沒意思,這種事瞞不住,總有一天會曝光,謝星洲值得也必須被大眾所知。

但藝人談戀愛這種事,無論擱誰頭上,都是大事。

按理說,她是個演員,還手握大獎,不用過分在意,可惜黑料太多,幾乎全花邊新聞,搞得比靠女友男友粉的愛豆還麻煩。

不管平時有多不聽話,此刻很心虛,不敢面對經紀人,所以不吭聲。

相當於默認。

周姐很看好雲朵前景,而且憐惜她,平時說話的態度,一直沒什麼作為經紀人的嚴厲,只是這回卻難得嚴肅認真:「雲朵,我再跟你強調一回,你現在的處境很糟,根本沒辦法隨心所欲。」

「你以前的團隊怎樣,我不想知道,但現在你歸我管,工作由我負責,必須按我的規矩來,如果你依然以前那種態度,那就解約!」

雲朵沒說話。

周姐給她找機會資源,給她挑劇本代言,給她營銷炒作,為所有影響她發展的事焦頭爛額,當然不僅僅是看好或憐惜。

所有舉動的背後都烙印著利益兩字,想得到,就得付出,沒人會毫無緣大發善心為你打工,像慣祖宗般容忍你的任性。

如果勞心勞力不僅賺不到錢,還一堆爛攤子,毫無疑問肯定一拍兩散。

雲朵雖然張揚,但清楚這點,工作一直敬業,不喜歡拍戲以外的通告,可只要不涉及底線,都會接受並努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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