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蕩蕩,脆弱且迷朦。
李崇潤撩起遮住面的一綹青絲,「徽徽?」
纓徽如夢初醒。
目光柔柔落在他臉上,啞聲道:「你說過,不會讓我嫁給你大哥。」
原來是因為這個。
李崇潤舒了口氣:「當然。」
「那有什麼辦法呢?」
纓徽驀地急躁起來:「這是很難的,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此事作罷?」
李崇潤眉宇微蹙。
將她兩隻手合緊扣於掌心,沉聲說:「你應當信我。」
「我信你……」
纓徽垂下眼睫,反覆吟念這幾個字。
霍然生怒,掙脫李崇潤的鉗制,踉蹌著後退。
她盯著李崇潤,冷聲質問:「他納我是為什麼,你知道嗎?」
片刻的遲滯。
纓徽便瞭然:「原來你是知道的。」
檀侯好人妻,尤其好世家宗婦。
李崇潤靜默須臾。
緩聲說:「我保證,這些骯髒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既如此,何必說出讓你害怕。」
他上前欲要將她攏入懷中。
纓徽立即後退,不安地追問:「你要用什麼辦法?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哄我。」
李崇潤眉宇間的紋路愈深:「你不該這麼不相信我,這個都督府里,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數月前。
李崇潤要她,她遲疑又害怕。
他將她箍於懷中,溫柔地說:「阿姐,若你不肯,便是在戲弄我,你我從此一刀兩斷,你可要想清楚,這吃人的都督府里,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
李崇潤早就看穿了她。
她對他未必有真情,不過拿他解悶。
都督府的七郎,歷來精明心狠,怎肯吃這種癟。
必要斷她後路。
邁出這一步,纓徽才能放任自己沉淪。
而不是隨意拿幾句不過心的甜言蜜語哄他。
彷徨的一瞬,李崇潤快步欺身上來,將纓徽扣進懷裡。
他撫摸她的發,用所剩無幾的耐心安撫:「不可以再這樣了,我會傷心的。」
抱她出泉室,回寢閣。
紅珠將熱過的湯藥端上來。
李崇潤接過,小心吹涼一勺一勺餵給纓徽。
「不喝了。」纓徽皺眉撇開頭,「真苦。」
「再喝幾口,我帶了粽子糖。」李崇潤哄她。
纓徽看看他,眉眼彎彎,浮漾柔情蜜意。
仿佛剛才那個冷戾的模樣只是錯覺。
她好像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自小對於危險的感知格外敏銳。
怎麼能在這麼要緊的事上犯了糊塗呢。
纓徽有些懊喪。
李崇潤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餵完藥再餵糖。
揮袖打落繡幃,湊上去想一親芳澤。
纓徽卻顫顫推開他,近乎於哀求:「我想歇息,可以嗎?」
片刻靜默,李崇潤微笑:「好。」
他隔衣抱著纓徽就寢。
感覺出她小心掩藏的牴觸,亦有些後悔。
怎麼就能讓她怕了自己呢。
暗戚戚的床幃里。
沉悶的夜,紊亂的心跳。
李崇潤知道纓徽沒睡。
輕聲嘆息:「你也該想想,若真讓大哥納你,他發現你非完璧,怎肯善罷甘休?到時候查到我身上,指不定咱兩誰先死。」
纓徽道:「都督怎會因媵妾殘殺兄弟?」
李崇潤笑起來。
笑聲蒼涼,頗為自憐:「你錯了,殺兄弟才是最不需要理由的。因為兄弟是臥榻旁的伏獸,是時刻瞄準他的箭,是莫大的威脅。」
他親眼見到三哥是怎麼死的。
從那兒以後他就知道,他是不能做個好人的。
必須未雨綢繆,必須心狠手辣。
因為稍有差池,就會稀里糊塗做了刀下冤魂。
他罕見在纓徽面前展露情緒。
纓徽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好像一直都是他寬慰她。
幸而李崇潤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他捂住她的眼睛,「睡覺。」
纓徽心煩意亂。
腦側的穴道突突跳。
翻來覆去,後半夜才睡著。
李崇潤大清早把她叫了起來。
羅簾挽起。
朝靄淡淡落進來,勾勒出他俊秀的面容。
他坐在榻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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