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纓徽無精打采的,虛晃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像看在他,又像透過他在看些別的。

「七郎。」

「嗯?」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纓徽的嗓音略微沙啞,帶著澄澈的疑惑。

李崇潤擦拭的動作放緩,認真思索了這個問題。

「大約……當初我被打了,被丟在那個長廊里,那裡太冷,身上太疼,沒有人救我,只有你把我帶回了自己的寢閣。」

他眼角眉梢浮上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星星暖意:「你這裡的烤栗子很甜,爐子生得很旺,你說話又好聽,我很喜歡。」

「就這樣?」纓徽眨巴眼睛。

李崇潤有些迷茫了。

當初第一眼就喜歡她,因為看穿她和這裡的人都不一樣。

她的眼睛乾淨,臉上的嬉笑嗔怒那麼生動,喜歡的、厭憎的都是那麼直接熱烈。

像一團火,明明知道危險,卻心甘情願躍進去,陷進去。

崔君譽剛打探到兵符的消息時,其實李崇潤根本沒拿著當回事。

太。宗朝距此百餘年,能臣梟雄無數,誰都沒有得到。

難不成這機緣是給他李崇潤準備的嗎?

他自小就沒有什麼好運氣,從未做過這等美夢。

正要勸阿翁不要把心思放在無用的事上,誰知他若有所思地說:「韋家的那個姑娘也許知道些什麼,不然當初老都督怎麼那麼喜歡她呢。」

勸說的言辭瞬時卡在喉間。

那個時候,纓徽已經及笄了。

她不負眾望,生得玉骨窈窕,仙姿佚貌。

敏銳如李崇潤,最先察覺到,大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長久。

誰都不知,殺意始於那個時候。

她是他的,誰都不許垂涎。

多年來偽裝成溫文良善的模樣,卻是心有猛獸,凶戾殘忍。

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占有她。

李崇潤端起茶甌,狀若不經意地說:「我去哄一哄她,看能不能套出些什麼。」

幾分少年磊落,幾分氣盛貪色。都被他拿捏得逼真。

崔君譽立即同意,被他哄著,又冒險往後院安插了些人手。

李崇潤含笑應著,無人知道的角落,心撲通撲通,幾乎快要跳出來。

這是個秘密,掩藏著他的卑劣,怎能讓外人知曉?

他低頭偷笑,摸了摸纓徽濕漉漉的臉頰,「我家娘子這麼漂亮,誰不喜歡呢。」

纓徽有些失望:「那如果

我過幾十年不漂亮了呢?到時候我變成老婆婆了,臉上長滿皺紋。」

李崇潤捏她的鼻子,「那你還是我的娘子,到時候我變成老公公,老公公牽著老婆婆的手,一直到生命盡頭。」

纓徽怔住,她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住憧憬那幅畫面。

老公公牽著老婆婆……

李崇潤看著她這副傻樣,笑了笑,躺回她身邊。

兩人有意識地迴避了爭執,各自讓步。

做為補償,李崇潤解除了纓徽身邊的部分防衛,放她出門。

特別是在謝今生祭的這一日。

纓徽和謝世淵去了後山祭拜。

細雨濛濛,一路泥濘,兩人縞衣素服,在墓碑前燒黍稷梗。

炭盆里的火苗微弱跳躍,淋上雨水,很快熄滅,冒出一縷青煙。

那就再點。

兩人很有默契,毋需說話,一個找打火石,一個把飄到炭盆里的雨水擦乾淨。

那把帶上來的油紙傘被插在地上,給炭盆擋雨,很快,兩人便淋透。

雨水從纓徽的髮髻上淌下來,遮住視線,她抹了把臉,看清前方來人,喊了聲「阿兄」。

謝世淵放下打火石,站起身,面無表情:「你倒是敢來。」

蘇紜卿一襲樸素的白布袍,掠過墓碑,又轉向謝世淵,「我有什麼可怕的,你瞧瞧你的身子骨,還當自己是舉世無雙的少年將軍?如今,你拿得起劍,打得過我嗎?」

纓徽追過來,怒道:「像你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就算武藝超絕又如何?你的劍但凡有靈,都會以有你這樣的主人為恥!」

蘇紜卿一噎,轉而將視線落到纓徽身上。

雨水洗盡脂粉,將那張白皙昳麗的臉沖刷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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