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炎怒道:「你這條狗又跳出來做什麼?這裡面是你能置喙的。」
王玄莊不著痕跡地移步,剛好站在檀侯的鎏金座正前方,拍打范炎的胳膊,激烈道:「咱們都是爺們,敢作敢當,你算什麼東西!」
范炎直覺一股酸痛順著胳膊的筋脈四散襲去,他捂著胳膊,雙目幾欲噴火,闊步上前逼問:「君侯面前,你竟敢出手暗算!」
王玄莊裝模作樣後退,滿面倉惶,逼近檀侯的坐席,一邊退一邊喊:「救命!護駕!拓跋護衛,保護君侯!」
拓跋儔拔劍向前幾步,想要擋住他們,以防冷不丁冒出的暗箭。
他離檀侯稍稍遠了一些。
此時,眾人都離得較遠,唯有受審問的纓徽和伺候茶水的蘇紜卿在檀侯身邊。
電光石火之間,蘇紜卿沖了上去,從手腕間拔出銀刃,扎向檀侯的脖子。
纓徽知道勝負在此一刻,不管王玄莊如何胡攪蠻纏、混淆視聽,注意力一直在這裡,只是她是跪著的,衝上去時比蘇紜卿慢了半拍。
檀侯久經沙場,就算享樂經年,基本的機敏是有的,在蘇紜卿衝上來時的一瞬,他偏頭奪過,鋒利的銀刃只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他一掌劈出,正劈在蘇紜卿的面門上。
他轟然倒下。
纓徽立即上去,被蘇紜卿吸引走注意力的檀侯火速回神,正要對她如法炮製,一道黑影閃過,伴著尖銳的「喵嗚」,那隻黑貓撲上了檀侯的臉。
他的雙目被短暫擋住,僅僅是一剎那,纓徽使出渾身力氣,撲上去將金釵插進他的脖子。
纓徽極端緊張,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全身血液沖湧上來,從未有過的大力氣,唯恐他不死,拔出金釵又狠狠刺下去。
她感覺到滾燙在掌間蔓延,卻分不清從哪裡來,低頭,見自己腹部被插了半塊瓷片。
原來情急之下,檀侯捏碎了瓷甌防身。
她強撐著力氣,見癱倒在鎏金座上的檀侯已經死透,才舒了口氣,任由自己跌倒。
倒地的瞬間,她看見蘇紜卿躺在地上,雙目緊闔,神情分外安詳。
而那隻神秘的黑貓正徘徊在他身側,聲嘶力竭地哀叫。
拓跋儔從蘇紜卿首度攻伐時就要回來護駕,王玄莊火速上前與他纏鬥,將後背留給了范炎。
范炎下意識要護駕,摸佩劍的手觸了空,眼珠轉了轉,裝模作樣喊了幾句「護駕」,再無動作。
殿前四下流竄,只有陳謙這個忠臣在事發時,第一時間要調兵,剛喊了一句,便被孟天郊往腹部插了一刀。
再無動靜。
而李崇潤則飛速奔上雲階,摟住了將要倒在地上的纓徽。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留給纓徽和蘇紜卿的時間只有幾息,所幸,他們不辱使命。
纓徽倒在李崇潤的懷中,她後知後覺出疼,意識在流散,她看向李崇潤的臉,燭光在他身後,耀亮了他俊秀如畫的面容。像許多年前她身在絕境,被阿兄救出時,那道落在他身上的澄淨陽光。
七郎的面容一直都是清晰的,他就是他,怎麼會是別人的影子?
頃刻間,纓徽終於徹悟。
她吐詞微弱:「七郎……」
李崇潤應了一聲,抱著她飛快奔走。
「我不想死。」纓徽呢喃。她從前沒有意識到,原來她擁有太多彌足珍貴的東西。她有蓮花,有七郎,七郎那麼愛她。
這個塵世破破爛爛,他給的卻一直都是最好的。
李崇潤暫時將她放下,撕下衣袍,裹纏住她的傷口,抵在她額頭上說:「你不會死,徽徽,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說罷,立即抱起她,繼續往外沖。
纓徽想要再看看他,可是眼前大霧漫漶,愈加模糊,耳邊的廝殺聲越來越小,嘈雜逐漸遠去,陷入無邊際的寧靜。
檀侯壽宴的夜晚,侯府火光沖天,從黑夜中竄出無數暗衛,攻入府邸。
本來府邸守衛森嚴,但因殿前對峙,調了部分守衛進去,以至於防守出現缺口,被提前埋伏的暗衛尋到破綻,攻了進去。
率領暗衛的是失蹤許久的謝刺史長子謝世淵。
無數流矢射進侯府,幽州暗衛與戰力卓越的檀侯守衛激烈交戰,數個回合後尚未分出勝負,最終隨著王玄莊帶來的「幽州降軍」包圍侯府,和他一遍又一遍大喊「檀侯已死」,致使軍心頹喪,最終險勝。
但檀州守軍盤桓於此十數年,卻不容易對付。
檀侯的左先鋒大將劉淇首先祭出了為主上復仇的旗幟,試圖率領麾下大軍攻伐君侯府,被王玄莊擊退後,隨著崔君譽派出的幽州軍的到來,最終落拓敗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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