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姑娘進了茶寮,雲從芊拐了下弟弟,扭過脖子把臉湊近他:「我長得很嚇人嗎?」
「不,單論相貌,五姐極美。」
雲從芊拿了筷子,分了麵條給弟弟,語帶威脅意味:「給我好好說話。」
「加上品行,便是頂頂好。」雲崇青一本正經。坐姐弟對面的雲禾,認同地點首:「在三泉縣找不著比我閨女更好的姑娘了。」
「得了,趕緊吃飯。」王氏拿了兩塊驢肉火燒,分給丈夫和兒子。
旁邊桌子,端碗喝湯的強大娘,可憐道:「那丫頭苦命,前兩年爹娘撒手走了,下頭還個弟弟。好在親爹尚有可靠的兄弟,茶寮就是她大伯家擺的。」
雲崇青多嘴問了句:「他們哪的人?」
「就西邊羊頭莊上的。據茶寮娘子說,每日裡趕牛車一來一回要兩時辰。」有牛車,想來家景還行。強大娘又喝了口湯,就著火燒餅吃了起來,不再言語。
世上可憐的人多了,雲從芊對那姑娘沒生出多少同情來。人家衣無補丁,手臉白淨,也不需要。
一家子快撂碗時,突來馬蹄聲。雲禾抬眼看去,高壯油亮的黑馬極俊。騎馬人戴著斗笠,瞧不清面容。一身藏青衣,腳踩靴,好像還背著個簍子。
吃好的雲崇青,掏出方巾正要擦嘴,餘光瞥見茶寮姑娘匆匆而出,小碎步快走去路邊。
「木大夫,您來了。」
大夫?王氏抬起了頭,望向已經停下馬的男子。男子…翻下馬,好標緻的身條,該有六尺高。不等她細看,就聞低沉卻清透的聲。
「一碗羊雜湯,兩張大餅。」
聲音太年輕了,王氏有些遲疑,目光落在男子卸下的藥簍上。
官話?雲崇青打量起「木大夫」,他不是羊頭莊人。不動聲色的雲從芊,仍在細嚼慢咽。
「好,您先坐。」茶寮姑娘才挪步向茶寮又回首,為難地抿了抿唇,形色嬌羞,想說點什麼。男子沒顧她,給馬收好韁繩,拍了拍馬背。黑馬自走向不遠處草木茂盛的地方。
這會人在近前,雲禾也瞧清楚男子面容了,真是英俊!眼角內勾眼尾微揚,說是鳳眼,但又比鳳眼略寬,長而不狹,十分有神。鼻若懸膽,人中分明,就是唇口顏色淡了點。不怪店家姑娘那般急切帶羞。
拿了閨女放在一旁的帷帽,等她吃好。
木大夫走至邊角小桌,面朝官道落座。茶寮姑娘見狀,也不再躊躇,什麼也沒說轉身去忙了。一陣風迎面來,吹起男子斗笠後檐布。雲從芊抬眸,兩眼一緊睫毛顫動後平靜下落,遮住眸底的可惜,半耳。
雲崇青也注意到了,木大夫的左耳缺了下半邊,看邊沿就知是被利器割去。不過瑕不掩瑜。再觀他端方姿態,倒水喝茶的舉動,可知教養上層。
對於投注在身的目光,男子似無察覺。
雲禾把帷帽遞向閨女,抬手欲喊店家結帳。雲崇青卻動了,起身離座直直走向邊角小桌,拱禮:「打攪了,木大夫。小子家姐乘車眩暈,噁心犯嘔。不知可否請您給瞧瞧?」
坐在外趕車雖能減輕眩暈症狀,但非長久之計。封建時代,五姐又當嫁娶之齡,還是謹慎點為佳。
雲禾手放下,急忙上前,站到兒子身後拱禮:「實在是打擾,還請您多擔待。」
對方以禮相請,木大夫也沒什不可,轉頭看向正要戴帷帽的姑娘,見其臉上確還存著病態,再查眶紅的雙目。
「要不是這位小客官說,俺…」端著羊湯出來的茶寮姑娘嘴上一頓,垂首露羞緬:「我還真沒察覺那位姑娘竟犯眩疾。也是犯眩疾的人,少有像姑娘如此好胃口的。」
聞言,雲從芊不由微挑蛾眉,驀又笑開,桃目彎彎,霎時間明媚洋溢。木大夫神色仍然清淡,看著那人起身,拎著帷帽,儀態萬方款款而來,眸底滑過一絲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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