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二太太掩嘴笑道:「母親說的對極。
次日一早,邵府來了十多輛馬車,送雲家。坐了一天一夜的船回到三泉縣,才歇好,沐晨煥便上門了,還帶著記恩。
雲崇青見著兩人,有點鬧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湊到一塊的?
「早飯用了嗎?」
記恩看了眼邊上人,重重點了點頭:「我們在五嚴鎮吃過了。」昨天中午西頭嶺下,他正看匠人夯地基,冷不丁地冒出個人來。晚上這位也沒在別地兒落腳,跟著他回雲四嬸子娘家了。
「青小哥兒,大芊姐真的許給他了?」
不等雲崇青答話,沐晨煥已經來到其身邊,幫他調整姿勢:「手臂打直,臀後壓,膝外撐不過腳尖。」
經他這麼一抬二推的調過後,雲崇青立時覺出身子沉了點。
「緩和吐納向平穩,然後沉氣放輕。」沐晨煥說完又招記恩過來:「你一塊蹲,不然他看著你站著,更覺累。」
噗嗤一聲,走出東廂的雲從芊半掩著嘴樂,見那人看來,忙作正經:「你們繼續,我去廚房看看。今兒都在,讓張大娘給咱們整籠咸香小豬蹄。」
記恩以前也蹲過馬步,走上去與青小哥兒面對面地蹲:「我一次能蹲兩刻。」就是師父走了,他有點荒廢。
目送人進了廚房,沐晨煥回過頭看記恩:「不錯。」
新姑爺身份不一般,早在雲家傳開了。不多會,雲忠誠、雲忠恆兩老兄弟就到了雲潭院外。見守門的還是李婆子,沒瞧著面生的下人,便清楚老四說的一點不假。這侯門貴子不拘小節,不講排場。
當初來三泉縣探查,沐晨煥就摸清了雲家,故知道對上哪個人該拿什麼態度出來。忠字輩兩老,他客客氣氣。至於之後上門的那些,他雙手抱臂端起了侯門公子的架子。
雲從嫣戴了薄紗帷帽,也隨她父母來了雲潭院,見到與小十二站在一塊的男子,心難受得似被人緊抓著。眼裡泛著淚花,痴痴看著那矜貴,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之前因著那不著調的流言,這兩月記恩在外都嚴守著清規戒律,就怕自己哪露了餡,害了大芊姐。現在大芊姐有婆家了,他是放開了肚子,端著一大湯碗肉餃子站院裡一邊吃一邊跟青小哥兒和大芊姐夫說話。
「大芊姐夫起得可早了。只起那麼早,他也不做飯。」
沐晨煥笑問:「有餓著你嗎?」素麵吃了兩碗,比他一練武之人吃得還多。才過去多大會,現又用上餃子了。
「他最近虧著了。我在邵關府就想著回來要給記恩買豬頭肉和牛肉餃子吃。」
「餃子已經吃上了,還缺頓豬頭肉。」記恩沖雲崇青笑得燦爛,他一點沒後悔跟雲四叔他們來三泉縣:「從邵關府到京城要幾天呀?」
「沒什麼意外,三天。」沐晨煥無視周遭投來的目光,反正在他們心中他就該是這等冷清:「不過京城到這要四天半近五日。」餘光瞥見熟悉倩影,轉眼看去,她又在忙什麼?
沐寧侯夫婦抵達京城,歇了一夜。翌日,自交了兵權就少有上早朝的沐寧侯,就換上了麒麟補子緋色官服去了武源門。早朝上,皇帝見了他都驚奇,關心了兩句才開始議事。
議事時,沐寧侯全當自個不存在。下朝後,他精氣神上來了,跟到南書房,得見皇帝面,也不用問,像倒豆子一樣把事順溜講了。
「簡直胡鬧。」留著美髯的皇帝,雙眉緊鎖:「晨煥怎麼能娶一小商女,而且祖上還是那般出身,您叫各家怎麼看?」
「所以老臣來求道賜婚聖旨,給芊姐兒抬一抬身份。」沐寧侯都抹起眼淚了:「晨煥什麼情況,別人不清楚,皇上您還不知嗎?臣和老妻對他沒旁的要求,只望他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照顧著。他自己看上的,自那事後,十多年了,孩子還是頭回跪下求件事。」
「這是件小事嗎?朕也求您別為難朕。」皇帝惱得都不願看殿下那張老臉。
沐寧侯跪下:「皇上,老臣都把話許出去了,您看在老臣為您守了這麼多年邊關的份上,就……」
「瑩然懷著喜,又苦夏,本就不舒坦。您別瞎鬧了。晨煥要是實在喜歡那小商女,許個良妾就得了。武英殿大學士許飛宇家嫡長女不是還沒婚配嗎?朕覺得不錯。」
「哪不錯了?許飛宇臉四四方方,還大腦袋門。他閨女長得…有晨煥標緻嗎?」沐寧侯抱著圭臬,撇過臉嘆氣道:「老臣幾十年了,求過您多少事?就只兩樁。一樁告老,您沒允。」
他也才登基九年。皇帝手拍腦門:「您再求件別的事。」
「那告老吧。」
「您還說您不是在胡鬧?」
好容易將人打發走,皇帝臉上神色一收,招了靜站在旁的瓜子臉宮人過來:「是那姑娘?」
「回皇上的話,沐寧侯爺提及的雲家從芊,確是沐三爺上士子山夜會的女子。」宮人說完還起了笑:「也是在孟籟鎮上,壞了盧家大姑娘好事的那位主。家裡爹娘護得厲害,性子跟沐寧侯爺說的一般,溫婉中不乏爽利,樣貌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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