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外祖母千里迢迢跑去西平一趟,發作一頓,不然估計連韶音也活不到出嫁時。畢竟姨母嫁妝十萬金,只有韶音沒了,朗家才能正正噹噹地占了那十萬金。
常汐爬起,側身作請:「茶點已備上,請侯爺、夫人、親家老爺、太太屋裡坐。」
一行人進屋,就有婦人出聲了:「哪個說人姑娘寡落的?扒大兩眼看清楚,人再寡落也是出生高門大戶,可不是咱這些個吃了這頓愁下頓的人家能比的。」
「是啊,人家與小解元是門當戶對。」
隨後來的雲崇青聽著這話,不禁苦笑,多謝鄉親高看。與愈舒的親事,本是他高攀。走在旁的記恩,兩耳還透紅。娘也真是的,有啥事不能直接問他,還讓他老弟來說。
他老弟…那真的是專會刨根究底,非要個直白。他都說嫦妹子挺好了,老弟竟還問想不想娶?這就是廢話。
沒的熱鬧看,有回身準備家去的婦人,見著靠邊走的兩位,立時展笑,大著膽子打趣道:「呦,解元小老爺又來啦?」
雲崇青頷首:「您好。」
得了應話,婦人欣喜,還想搭兩句,不料身後傳來奶音。
「舅舅,」大虎衝出門:「快來吃茶糕。」
「好。」不等雲崇青走到門口,小虎又來催:「舅舅,茶糕快…快涼了。」
記恩笑道:「你倆先進去吃,我倆肚裡不空。」他來是要尋弟妹談大事的,事關耳目。
進了院子,樓下說親事,兩小虎脫了靴子安生在榻上吃糕點。三個年輕人則去樓上喝茶。
「你要開食鋪?」溫愈舒一點不意外,因為她也想開。
既然都坐這了,記恩是有話說話,壓著點聲:「對,只要食鋪鋪開,咱聽個什麼事就方便了。」
溫愈舒洗杯:「具體說一說。」她手裡近六萬兩銀,能尋摸著好營生是最好,不能便買莊子。
「食鋪不能都過於華麗,那太招眼。十家中兩家走精,八家只一般裝點,菜要好吃,價中等…」記恩侃侃而談,這事他想細緻了:「在京里,開一家像第一樓那樣的就夠了。別多鋪,沒啥意義。眼睛還是要放在京外…一旦咱們把這張網織全了,對我老弟的仕途,絕對有大利。」
這一點溫愈舒認同,也學他聲小小的:「那你這張網打算從哪織起?」
「山北。」記恩沒一點猶豫。
溫愈舒點首:「可以,算我一份。」
「同意了?」記恩還有話沒說完。
「你給我送銀子上門,我有什麼不同意的?」溫愈舒轉臉看了一眼崇青,笑對記恩:「嚴五酒坊的酒,在外名早塑起來了。我再給你推薦個教灶上手藝的大廚,咱嫦丫那手藝夠嗎?」
記恩連點首:「夠夠。」
「要不要女掌柜?」溫愈舒還想著一人:「你回去可以跟紅娟姐談一談。那麼個人放在酒坊里給你淘洗五穀,有些屈才了。」
聞言,雲崇青斂下眼睫,唇揚起。他有些日子沒見著飛羽叔了,應是回來了。
「紅娟?」記恩詫異。
茶煮好,溫愈舒給記恩先來一杯:「不要懷疑,你可以跟她提一下。」紅娟男人只是個獵戶,在娶她之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能攢下多少家當。成親才幾年,多出三十二畝田。
且,紅娟心裡存著念想呢,這會讓她比許多人都要堅韌。
「記恩哥,」嫦丫站在樓梯拐口那。
「噯,」記恩起身:「上來呀。」
嫦丫朝他招招手:「我有話問你,你先下來,咱出去說。」
記恩一愣,眼珠子左移,看向他老弟。雲崇青端著茶盅:「你看我做什麼?嫦丫正等著。」
溫愈舒莞爾:「怎麼我家嫦丫吃·人嗎?」
「沒有沒有,」記恩耙了耙腦後:「那我去了。」一步三回頭看他弟,腮已經見紅了。可惜他弟低著頭,壓根不理會。
待樓上只剩兩人時,雲崇青放下茶盅,伸手覆上愈舒放在膝上的手,眼看著她,輕語:「要定親了。」
溫愈舒反手,與他十指相扣,眼裡笑意盈盈:「是啊。」
品著她面上的笑,雲崇青扣緊她的手:「高興?」
點了點頭,溫愈舒咧嘴:「很高興。」經了這麼些日子的來去,足矣讓她看清一個人。他是她以為世上不會有的那種男子,不迂腐不世俗,懂得尊重也珍重她。他也不會規範她,還容許她享有著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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