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貴人懷喜的信兒傳到御前,皇帝高興嗎?高興,但沒太高興。膝下七個皇子,已經個頂個得不省心了。再來一個,還是宮女生的,除了證明他在這歲數尚龍精虎猛,沒別的叫他歡喜了。
「讓江陳去一趟照雨軒,然後來回朕。」
「是。」方達遲疑稍稍又稟:「皇后娘娘…聽說芍貴人有喜,當時就暈了。醒來一會傷心一會高興,嘴裡念念,說皇長子回來了,還非要去照雨軒。」
皇帝輕嗤,眼底冰寒:「她就這麼肯定芍貴人腹中是個皇子?」張進與盧家的那點事,確實是查不實了。可她這想要皇子的心,卻明確了張家為何要執意削弱沐寧侯府勢力。
方達吞咽,頭埋得低低的。皇長子回來,不找親娘,投宮女腹里?他真是想不明白皇后做什麼非要養皇子?
說句大不敬的話,就她那身子骨,能不能活過皇上都懸得很。惦記那沒影的事兒,還惹得皇上不喜,不是得不償失嗎?他們大雍又沒兩宮太后的規制,像皇后,自冊立那天起,最最緊要的就是把屁股下的位置坐穩了。
哎呦,他都替坤寧宮急。
皇帝丟開手裡的摺子:「隨她吧。你去知會完江陳,就走祥寜宮把小八叫上。」
「是。」方達退出乾雍殿,外頭寒刺骨。抬首望了眼灰沉沉的天,今年還沒下雪。沖這勁兒,初雪大概就在兩三天裡了。抄手縮著脖子,下台階。
近日皇上是越來越頻繁召八皇子陪伴了,但願今兒九皇子別來抖機靈。皇上心情正不美,他們御前也想安安生生。
坤寧宮,沐貴妃與江太醫一前一後走出皇后寢殿,朝花跟著。
江陳拱禮:「臣還是那句話,藥治不了本,皇后娘娘得放開心。」入了這深宮,他才知內圍爭鬥的兇險。說錯個眼兒,喪條命,一點不過。
「本宮勸了許久了。」沐貴妃看向朝花:「娘娘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朝花抬手擦去掛在右眼下的淚:「每年逢這時,皇后娘娘就再難壓抑思念和悲慟。奴婢心疼死了。」
「要不讓郭論去御前請了皇上來瞧瞧?」沐貴妃嘆聲。皇長子是胎裡帶來的弱,又非被誰害。說要怪,也只能怪皇后。太子守東宮位,與獻王臻王鬥智鬥勇,與她何干?她懷著喜,跟著瞎操心思。
「皇上近日忙於朝政,奴婢不敢去打攪,要不貴妃娘娘幫著走一趟?」
沐貴妃都想笑:「不用你去,讓郭論去。」不再停留,起步離開。
江陳也告退了,落後貴妃幾步。出了坤寧宮的宮門,沐貴妃駐足抬手指一撥,宮人紛紛後撤。
「小舅,照皇上的脾性,芍貴人那您肯定要走一趟。幫我好好診一診看一看,她來歷可疑。」
「後日給八皇子搭平安脈,我給您回復。」
「好。」
沐貴妃前腳走,方達後腳就到。
傍晚,雲崇青下值歸府,接了媳婦遞來的溫巾子,才蓋到臉上,便聽聞芍貴人懷喜了,不由一頓。
溫愈舒靠在丈夫背上:「你說怎麼全都被你料准了?」
「設身處地,代入已知,合理懷疑,正推不行就反向推測。」雲崇青擦了臉,將方巾淘洗乾淨,掛到架上:「今天是皇長子忌辰。」
作者有話說:
要下去做核酸,寫到這,明天繼續。
第54章
「是啊,皇后挑在今天可見用心。」溫愈舒嘴角揚起,不無諷刺:「不知該說她可憐還是說她可悲?一個生來體弱又未長成的皇長子,能得皇上多少憐心?」更何況,皇家多薄情。
不過再薄情,皇帝也比溫棠峻好上許多。張進欺世盜名,還可能算計了文昭皇帝,皇后竟仍敢有今天作為,可見皇上不曾虧待。
雲崇青覆上媳婦圈著他的手,側回頭:「皇后…看錯皇上了。」在她拿已逝的皇長子來搏個尚不知是男女的胎時,便已經輸了聖心。
「這麼多年來勉力維持的可憐模樣,也沒了。」溫愈舒輕嗤:「說到底,她最愛的是自己,是張家,皇長子得往後排。」
「皇后…」雲崇青在思慮為何會如此:「生於張進步入高位時,張家勢力迅速膨脹,但家學並未跟進。她因著祖父、父親,在族裡可謂是人人捧,無憂無慮,長久下去,性子上有些自大屬正常。一朝嫁予皇子,又是正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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