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溫家絕了親緣,現又置外家於不顧。沒依沒仗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日子過成什麼樣?」
雲崇青蹙眉:「她怎麼會沒儀仗,我不是嗎?」
溫愈舒嗤笑:「這話忒好笑,你跟我娘說過嗎?」
沒給朗羨回答的機會,周直已經將他推攘向三個兄弟:「帶走。」
「是。」兩個捕頭一人一邊擒住朗羨的臂膀,拉著大步往回。另一位手握著刀柄綴在後。周直返身道別:「告辭。」
「不送。」雲崇青看著他們走遠,往前踱了兩步,故意用指腹薄繭擦妻子的臉頰。
溫愈舒抱住他,微鼓起兩腮:「一樣米養百樣人。可有些個給我的感覺,他們就不是吃米的。」
「不要讓不值得的人,占用你的心緒。」雲崇青輕輕拍著她的背,撫慰著:「我們成親時說過的,傾心互許,相守相攜一生。」
「嗯,我有你,有爹娘姐姐,姨父姨母表哥、常汐姑、常河叔…」她不是一個人,仰首望進夫君寵溺的眸子裡:「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四個。」
這個雲崇青不想同意,商議道:「兩個有伴就行了。四個,你想我心疼死嗎?」古代醫療落後,女子孕育生產,說是在鬼門關前打轉一點不誇張。
溫愈舒微惱:「我們現在一個都還沒影兒。」
「那你還小嘛。」
「哪裡小,我翻過年就十九了。」
雲崇青攬著她往團華院:「十九就不小了?可我怎麼覺得你一直是我的小姑娘。」
「貧嘴。」溫愈舒在他背上輕捶了一下。
團華院裡,王氏幾個聽說姓朗的被大理寺帶走了,有些幸災樂禍。
嫦丫知道他們今兒要去沐寧侯府,等小圓包睡著了,就開始趕客:「不早了,你們趕緊去。」推了推坐在床邊的相公,「我也睡會,爭取一覺睡到後個。」
記恩捏了捏她豐潤的頰:「胡說什麼?我一會就回來。」
「我這不差人使喚,你跟姑爺、沐二哥他們好好聚聚。」嫦丫躺下,她現在一心盼著洗澡洗頭,看誰都不能緩解這心境:「等做完月子,我要親自下廚整一桌好菜。」
「成,到時隨你怎麼造。」記恩屁股離床,傾身手在兒子嫩臉上逗了兩下,見癟嘴,忙輕拍包被不敢再放肆,眼看向媳婦:「那我走了。」
「去吧。」嫦丫閉上眼睛。他又不是沒正經事的主兒,能悶家裡陪她一個月,她已經很滿足了。幾回瞅見他抱著小圓包紅了眼眶,身為枕邊人,她能不知他在記掛什麼嗎?
夫妻同心,她希望相公開懷。
雲崇青一行沒走大門,穿西北角門出,過一條小巷,行個一刻就到槐花胡同了。侯府門房見著他們,忙迎上去行禮:「親家老爺、親家太太安好,侯爺、夫人正在永安堂等著你們。二爺、三爺也在。」
「不必多禮。」雲禾扶了一把管事。
入了侯府,雖他們已經輕車熟路了,但仍有婆子帶路。永安堂外,南下瘦了一圈的沐晨彬,正跟三弟說話。
「就知道泊林要出事,但沒想到這麼快。」
沐晨煥吃著糖包剛塞給他的半塊胡桃酥:「現在姚成已經死了,陳熾昌父子對近海活動的倭寇嚴打。近幾天誠黔伯也上朝了,雖不多話,但到底不再『病』著了。」
「海山島…」沐晨彬抬起手,搭在三弟的肩頭,仰頭望天,眼裡血絲尚未褪盡。他昨兒一夜醒來五回,明明著家了該很安穩,可愣是多夢。
「建和十四年,我才到泊林時,海山島上百姓不多。為改善島上駐軍生活,我領著人走了多少村落,允了分田,墾荒十年不收賦稅等等,才說動了兩百來戶日子貧苦的人家移居。用了七年,好不容易,將島開出來。這回一洗劫,工夫全白費了。」
他娘的,姚成是死了。不死,他都要那混帳半條命。
吃完半塊胡桃酥,沐晨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不覺這回事出得有點湊巧嗎?」
「在汕南,我就已經去信泊林,讓查海山島撤軍的事。」沐晨彬見崇青他們到席水澗假山那了,拉了一把三弟:「走,去迎你岳父岳母。」
回頭看了一眼,沐晨煥沖院裡叫:「大虎、小虎、糖包,外祖、外祖母他們來了。」
兩隻虎牽著妹妹走出正堂。
下了台階,糖包兩腿一縮,窩著紅嘟嘟的小嘴喊道:「飛噢…」
沐嫿跟在後,沉聲喝道:「糖包包,大姐怎麼跟你說的,咱們是窈窕淑女,要站有站相,走路踩穩。你現在好像個小淘蛋。」
「大姐,糖包明天再做淑女好不好?」大虎給小虎打了個眼色,兩兄弟拐著妹妹小跑起來,逗得糖包嘎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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