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怕下雪。」見著兄弟,雲麥也高興,少了兩分侷促。青哥兒現是官身,又處天子眼皮子底下。給京城的年禮,家裡早備好了。但官家講究多,老宅各房當家的都是崇青長輩。不等到京城的禮,他們也不好啟程,就怕到了京里,崇青的禮還沒發,那不是鬧閒話嗎?
雲禾不知他三哥的心思:「爹娘和大伯身子怎麼樣,家裡都還好嗎?」
「好好,都很好。」雲麥道:「今年你們不在,府城、縣衙也給老宅送了禮。咱們按崇青高中狀元那會的例辦,添個一兩成回禮。爹讓你們在京里安安心心,家裡不會行差。」
「都好就好。我著人去翰林院…」
「別別別,」雲麥忙攔到:「都是一家人,來來往往,無需去特地打擾崇青。等他下值了,不是就能見到?」
「那我讓愈舒過來見個禮…」
「不用。年底了,崇青媳婦應有不少事要忙,讓她忙。待晚上崇青回來,他們兩口子一道見個禮就行了。咱們兄弟現在坐著喝喝茶,說會話。」雲麥將老四壓坐椅上,又擺手讓崇西去幫常河卸年禮。
「京里居大不易。年禮也沒備那些虛的,全是一些布匹綢緞、皮子、山貨等等。你們不在三泉縣,大伯跟爹商量了,咱們老宅也備了份給沐寧侯府的禮。你一會看看,合不合適?」
「好。」只要不是妄想,雲禾都挺好說話。
雲麥坐回自己的位上,端茶喝了兩口,他這有件正經事要提:「你還記得邵家元娘嫁的那大戶嗎?」
「襄州吳氏。」這雲禾當然記得,吳氏在京里的府邸與自家就隔著一條胡同。
「吳家好幾房女眷都挪來京里了。」雲麥眉頭緊鎖:「家裡老少幾個聚在一起計較過,覺得吳家八成要回京,重塑他家在誠明皇帝那時的強勢。」
離得這般近,雲禾哪會不知吳家女眷來京的事兒。只是說吳家要回京復興…他們不是早就回了?那個鬍子蒼蒼的禮部尚書吳豈仁,正是吳家現在的當家人。
「別在家瞎琢磨。京里的水深,咱們這些眼仁小的,根本看不透。」
雲麥嘖了一聲:「什麼瞎琢磨?你得讓沐寧侯爺和青哥兒小心提防著。他們家站的是瑛王,如此大變動,之後肯定安分不了。」
「這個…」
「老太爺,」門房提著衣擺,急匆匆來:「皇上身邊的方公公來了,說是要見夫人。」
皇…皇上身邊?雲麥愣住了,一時沒回過神來。雲禾連忙起身:「快請。」
方達進了院,笑嘻嘻地拱手向迎來的二老:「擾到老太爺了。」伺候皇上幾十年,聖心自個也能摸著稍稍。不論八皇子,單就雲修撰近來的行事,也足以叫他拿出份客道來。
「方公公,快請進屋用茶。」雲禾緊著心作請。跟在後的雲麥,舉止有些僵硬。
「今日就先不用了。咱家來,是奉命送些東西予雲夫人挑揀,一會還要回宮復命。」
聞言,雲禾立時就明白了。打和盛錢行壓價收朗謝兩家的產業時,記恩就惦記著。知道怎麼回事,他這也無需打點,送一行到二門。
青斐院,常汐剛把老宅的禮冊子拿進正堂,守門的婆子就急急來報,說宮裡來人了。
「好事兒。」溫愈舒接過遞來的冊子,放置榻几上,起身由著姑姑整理衣飾。確定體面後,移步出了正堂,到院門那候著。不過半刻,人便到了。
雖雲修撰尚未請封妻子,但方達還是拱了一禮:「給夫人問安了。」皇上可是叫過這位「小表妹」,他可不敢含糊。
「有勞方公公走這一趟了。」溫愈舒福完禮,請一行入內。
寒梅園中立,四方花木護。雖冬日裡少顏色,但這院子不乏雅致,一瞧就合了雲修撰那身清越。方達隨著進到正堂,喝了半盞茶,言語了幾句,就示意黃文林將那沓契書送上。
「雲夫人瞧瞧有沒歡喜的?皇上說了,和盛錢行什麼價收來,就什麼價給您。」
「愈舒謝皇上隆恩。」溫愈舒深福一禮後也不推拒,從容大方地翻起那沓契書。東城西城的宅子都有,相中兩處。
一處四進的宅子,帶兩小花園,就在前頭芳華街,要銀五千六百兩。一處五進的宅子,在西元胡同里,挨著敗落的輔國公府,離喜燕胡同也不算遠,馬車兩刻即到,要銀七千八百兩。
兩處宅子,溫愈舒都知道。遲疑了稍稍,擇了西元胡同那處五進的。若非輔國公府出事,這占地近十畝的宅子不會下一萬三千兩銀。別人嫌晦氣,她不嫌,將那契書放於一邊,接著看鋪子。
鋪子,她心裡早有想要的,不一會便找到了,芳華街靠近洞子口那連著的兩間。莊子,京西郊有一處二十頃的,正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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