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愈舒有點後悔剛沒陪著夫君一道看看城西:「等安頓好了,你帶我去城南、城北瞧瞧。」
「好。」雲崇青看見岳吉樓了,那就是明日李文滿要宴請他夫妻的地方。高四層,不見富麗,但瞧牌匾上的鐵畫銀鉤,便曉內里蘊含不淺。更絕的是,岳吉樓邊上設了茶莊。三樓的窗大開,紗簾輕薄,隱約可見曼妙。
幽幽琴聲來,溫愈舒變了臉,陰陽怪氣地說:「誰家這麼會營生?」
「不知。」雲崇青放下窗簾,見媳婦還賴著,不由發笑:「需要我發個誓嗎?」
「不要。」溫愈舒起身,挨著他坐下:「城西很破敗嗎?」
雲崇青深吸一氣長嘆,重重點了點頭:「我有點後悔聽你的了。」
「什麼?」沒頭沒尾的,溫愈舒不受這冤屈,質問:「你再說一遍,什麼時候聽我的了?明明多是我聽你的。」
「請封妻子的事。」
才鼓起的腮幫子一下癟了,溫愈舒眨了眨眼睛,這還真是她拒絕的。
「一個名而已,我們又不缺朝廷給的那點俸。你才入翰林院一年,就從六品修撰,升至五品。雖說是外放,但到底太打眼了。再急著請封我,不是叫人閒話?我又不在乎腳尖前的那點。夫榮妻貴,你若無能,超品誥命也予不了我體面。反之,即便我終身不戴冠,誰又敢欺我?」
她要的始終是丈夫的心和尊重。
彼此尊重。
雲崇青低頭瞅他媳婦凶樣:「入了東城,沒走多遠路,銀樓四間,布莊六七家。我是怕你後宅往來中受委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奉陪。」溫愈舒傲嬌地瞟了一眼她夫君,微揚起下巴:「沐寧侯夫人可是我姨母。在這響州地界,誰受委屈還不一定呢。」有時,該仗勢就得仗勢。這世間,欺善怕惡的東西可不少。
作者有話說:
這瓜一茬一茬的,吃得我都落枕了。今天就更這麼多,明天咱們再見。
第83章
馬車到了悅水街,拐道向北。按例,知府、知州是不坐一城的。只大雍地廣,地貌複雜,也有特殊。像響州府,地幅不小,但山嶺卻占盡七分,另擇一地建知州府多艱難,便會直接將知州府設在府城,與知府分居南北。
這於雲崇青,有利有弊。利在一府重要官員幾乎都居響州城,接觸起來便宜。弊端就是行事上少些自在。北行三刻,終於到地兒了。下了馬車,眼所及之地乾乾淨淨,像是才洗刷過。
烈日照耀,知州府牌匾鎏金刺目。門口的石獅子嶄新,全無風霜痕跡,威武是威武,但卻少了沉澱。兩個帶刀的侍衛頭領不錯,精精神神。
「嚴斌、盧寧恭迎雲大人。」
雲崇青頷首:「二位辛苦。」跟在後的記恩、雲崇悌回了一禮,無意外,日後跟這兩會常打交道。
「能為朝廷效力,也是我等福分。」
自雲崇青下車,蔣方和就一直留意著,心中快慰。人長得雋秀,但喜怒不顯於色,絕非無能之輩。
「上月初徐大人一家搬離後,知府大人特地命人修繕了一番,就怕您和夫人住不習慣。」
這是在告訴他,現在的知州府並非昔日模樣。雲崇青面上依舊:「多謝知府大人費心了。雲某不是什麼矜貴人,自幼懂隨遇而安。知府大人實不必為了一時適意…」眯目仰望那方牌匾,「勞民傷財。」
譚毅冷嗤,李大人大肆修繕知州府,確實是為了一時適意。響州府廟小,來了這麼座大神,可不得傾盡所有?不然萬一要有個什麼不到位,開罪了沐寧侯府,卑微如他們,誰又能頂得住壓迫?
「之前在西城門外,我就覺察到譚大人似忿忿不平。這是為何?」冷嗤都噴到臉上了,雲崇青也想知道他不服在哪?
被這般質問,譚毅詫異,一時啞口。
一旁的蔣方和心中大快,譚毅最多也就是李文滿手裡的一顆棋子,還真當自個是哪檯面上的人物了?雲崇青年紀是輕,但人家正經的皇上欽點的狀元,是吏部派任到此,是他們上峰。冷臉擺給誰看?
雲崇青望著顯露稍許慌張的譚毅,沒有要就此放過的意思:「你是對我有看法,還是以為吏部派任不當?」
定了定心神,譚毅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頷首拱禮:「譚某不敢。」
「不敢?」雲崇青體味二字:「如此說來,你的不服是真沖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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