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文滿被堵得肝膽都疼,手指昂然自若的雲崇青,好久才擠出一句:「你這般肆無忌憚,可想過後果?」
「後果?」雲崇青目光下落,饒有興致地看向擺在丈外的箱子:「大人你說這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會是銀子嗎?在城東居著,乍來城西,我甚不適意,正想著要不要將城西啊…城南城北都捯飭捯飭。」
聽著他這調調,李文滿後頸都發涼:「抄沒的金銀是要上繳朝廷,不可以擅自挪用。」
雲崇青似沒聽到,清澈的兩眼仍痴痴盯著那些箱子。
見狀,李文滿耐住性子,加重語氣:「我在跟你說話。」
「我不聾。」雲崇青非常清楚這響州府的官員富紳都怵他幾分,他也不會清高地摒棄姐姐所給予他的。沐寧侯府小舅老爺的身份,他撐得起也駕馭得了:「大人以為是哪位讓我外放到此的?」
李文滿眉眼一緊,不由再次吞咽,一眼不眨地看著雲崇青。是誰?這個問題自得知吏部派任,他就在想。皇上、沐寧侯府…亦或不想沐寧侯府好過的皇后一系…
終於安靜了,這樣就很好。雲崇青輕嗤一笑,聞犬吠,抬眼看去,嘴上說道:「為官這麼多年,怎麼就越發糊塗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輕裝入南川吧?」
他十六輛馬車的車夫,都是姐夫安排的。十輛行李車上還有一人押車,不然家裡心不安。當然,二十六位老夥計跟了他,他要管著養好。
六月的天,艷陽下,李文滿竟發寒,面上脹紅褪去盡顯晦暗。
雲崇青望著兩兵卒子拖著惡犬出賭坊,低語喃道:「不妨告訴你,懲惡我就肆無忌憚。」
李文滿聽得一清二楚。
惡犬近四尺高,嘴已經被束縛,蠻勁衝撞。兩個青壯合力才能將它拖拽住。隨後的府衛捧著只大托盤,托盤上都是從賭坊後門搜查出的骨肉,其中還有一隻被嚼了一半的手掌,血淋淋的。
雲崇青抬手示意:「給李大人好好過過目。」
府衛遲疑了稍稍:「是,」走向這會模樣不甚好的知府大人。
不等走近,李文滿就甩袖轉身離開。蔣方和目光跟隨,見他大跨的步子有些虛浮,心中暢快極了。
雲崇青輕吐,眼裡冷清。世上最可怖的,不是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而是心裡的鬼。
待抄檢完賭坊,日頭都偏西了。一共十七隻大箱子,十三張賭桌,鐵磁兩筐。賭具應有盡有,壘了一堆。被押賭徒四十三人,賭坊經營二十二人。
「這惡犬兇猛,就拉去知府府衙,由知府大人看管吧。」雲崇青緊蹙著眉,左手握馬鞭指向還被押著抵地的一眾:「賭坊出千騙財、威逼訛詐、草菅人命,現在也是證據確鑿了。涉事的全部下獄,蔣大人要嚴加看管。」
蔣方和立馬應聲:「是。」同時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頭惡犬。
至於四十三賭徒…雲崇青冷哼一聲:「大白天的都聚在賭坊,想來你們是真閒。既如此,本官就給你們尋點事做。」
賭徒忙叩首:「大人饒命…以後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賭徒的話,雲崇青不信:「魏鈞,給他們登記。三書,從明日起押他們寅時掃街。城南、城北那裡髒得很,要清掃乾淨。」
魏鈞,老槐的兒子,比三書矮個頭頂。兩人都著便服,拱禮大聲應:「是。」
最後,雲崇青處置起箱子,吩咐蔣方和:「都搬去知州府。」
知道雲大人剛撥了十五萬兩銀予譚毅修路,蔣方和對此毫無異議:「下官現在就令人送過去。」
「有條不紊來吧。」雲崇青轉臉看向記恩:「賭坊這塊地就給你了,是推了重建還是怎麼著,都隨你。」
蔣方和壓不住上揚的嘴角,清了清嗓子,眼神亂飄,佯裝什麼也沒聽見。
記恩望著那一托盤的骨·肉,凝重道:「先推了,然後找幾個大師做幾場法事,超度一下此處的怨靈。」
「也好。」沒什麼事了,雲崇青拉韁繩,調轉馬頭:「回府。」
真抄了!圍觀的百姓激動不已。有人高呼:「雲大人好樣的。」之後接二連三地附和:「大人為民除害,俺們回去給您燒高香,祈願您長命百歲。」
雲崇青都聽在耳里,莞爾道:「大家都回去忙活吧。以後再有類似三和賭坊這般的惡勢,你們也無需怕,儘管避去知州府。我知州府供著大雍律例,不懼牛鬼蛇神。」
「好…好啊!」
這方百姓歡呼,那頭余笠街李府里岳麗嶸來回踱步:「妾身就沒見過行事如雲崇青的。」駐足向坐在琴台後神思游離的李文滿,「兩塊極品鴿子血,少說也值個三千兩銀。一萬三千兩銀,他焐熱了嗎,就把人賭坊抄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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