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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崇青面上無異,正經道:「你弟妹。」

「噗…」記恩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這是真的火信子。」

「知道。」記恩不懷疑,弟妹親舅啥人物,他又不是不清楚。據他媳婦說,弟妹隨任,江太醫給配了不少好東西。哨箭算啥,秘藥都有七種。肉包子噎得慌,端過老弟的碗,喝口粥。

「你得一心一意待我弟妹。」

雲崇青樂彎了眼,離府兩天了,他還真有些想。只這方事不查出點眉目,他難向皇上要「便宜行事」。沒有「便宜行事」,他行事起來多少有些顧忌。

用完早膳,兩人往大牢去,到時正好聽聞孫思秀在問香公館。被押在地的黑皮小眼青年,嘴角流著血:「大人,香公館俺只去過一次,小的真的什麼都交代了。求求你饒了俺…俺上頭還有八十老娘要養…」

「本官怎麼不知你還有八十老娘,再打。」

「大人,小的不敢了啊…」

慘叫連連,雲崇青也不覺刺耳,走到孫思秀身後,問:「說說香公館在哪?」州府沒這處。

孫思秀忙起身行禮:「大人,您怎麼來了?」

蔣方和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遍才到的兩位,今日大人和記恩兄弟睡得有點遲。

「過來看看。」雲崇青示意孫思秀別在意他。孫思秀坐回位上接著審,孫達代為答話:「大人,香公館不在響州府,是在川寧開義縣。」

「噢…」雲崇青來了興致:「這麼說他們常往來開義縣?」

「還沒承認。」

雲崇青輕嗤:「路不是被掘了嗎,他們怎麼過去的?」

是啊,孫思秀驚堂木一拍:「給我重重地打。」他是不信這類狂徒會繞道撫州往川寧,再到開義縣。一個個嘴上喊著山神動怒,卻常入山嶺。他們意欲何為?

實在吃不住了,黑皮青年終於鬆口:「俺招俺都招,大人啊…別打了…」

孫思秀抬手,行刑的兩個衙役放下鐵板,將人像件不值錢的物件一樣往地上一丟。雲崇青移步,站定在青年頭前:「說吧,開義縣的香公館誰開的,你們賣了多少看不順眼的男子進去?」

「俺俺…俺不知道誰誰開的,只只曉得賭坊里里輸銀子的男子,但凡長得不差的,賠賠不上銀子就就會被強押去去香公館賣賣幾天。」

「賭坊?」雲崇青斂下眼睫,看向男子血淋淋的臀腰處:「三和賭坊?」

黑皮氣若遊絲:「是…是叫三和賭坊。」

田芳的兒子藺中睦有輸過銀子嗎?雲崇青回想田芳那封陳述,陳述里藺中睦一直在給母親銀子,而且每次數目不小。

「你們賣過幾個?」

黑皮遲了兩息,回到:「九…九個。」

九個!驚堂木都要被孫思秀捏碎了。雲崇青眼裡冷色:「賣過官?」

如死狗一般癱躺著的黑皮,不禁一搐。

什麼?別說孫思秀幾個了,連記恩都驚愕。雲崇青腦中是昨日林中鎮街心景象,他們要擒他拿來賣的語調,不像是沒幹過賣官兒這茬:「說吧,賣了誰?」

黑皮害怕,全身戰慄。

「還想要命嗎?」雲崇青舌抵在牙尖上。

過了足有十息,孫思秀抓起驚堂木。黑皮吭聲了:「撫撫州知州…陸陸離。」交代了,立馬又辯解,「不不不是俺們擄的他,是是有人擄了他,出出一千兩銀子,讓俺們送他去去的香公館。俺俺們當時不知他是官…是是後來才知的。大人饒命…」

陸離?蔣方和呆了,他師兄跟這位是同科。兩人還是至交好友。

「是誰擄的陸大人?」孫思秀追問。

黑皮連搖頭:「不知,俺知道的全說了,再沒有了。」他感覺這回自己定是沒命活著離開縣衙了。當初把陸大人交給他們的那位就警告過,一旦事情泄露,他們都得死。

「你們…你們簡直該死。」孫思秀驚堂木都不拍了,滿腦子都是他轄下的刁民賣五品知州去髒地。

雲崇青再問:「陸離被囚在那幾日?」

「兩天。」黑皮再次自辯:「大人,俺們當時真不知他是個官。」

「那後來是怎麼知道的?」雲崇青蹲下身。

「在…在撫州見著的,陸大人一直跟祥銀樓過不去。」對著這張漂亮極了的臉,黑皮骨頭縫裡都往外鑽寒氣,自個昨天怎麼就瞎了眼惹上他。

雲崇青點了點頭:「同夥呢,哪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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