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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戶矮屋裡,幾人圍著張破桌,眼盯著鋪在桌上的咸和洲地輿圖。

「近四天,屢有船隻送客往孟元山,可就是不見那些客離開。」雲崇悌指按在唇上,他尋匠人專門制了副齙牙。

「附近的河燈被孟元山全買了,總計過三千盞。」裝扮成坨子的記恩,哼哼兩聲:「過去可沒這樣,看來他們的大事是真到了緊要關口了。」

一副土地主打扮的雲崇青,微笑:「這場祭祀越盛大,來的賊匪就越多。今晚祭祀之後,那些人里應有大半會離開,追隨完顏氏南去。」

「你們說…」雲崇悌問:「邵家會來人嗎?」

這雲崇青還真思慮過:「以邵書航急功自大的性子,應該不會錯過此次祭祀。」他若猜得不錯,皇上派往南塑查巫族遇襲之事的馮大人與席大人這會…應已在匯安。

八成匯安那也是今晚動手抓人。有明朗接應,邵啟海又丁憂了,那方勢力不難剷除。

和澤省濟陽那…每年寒食、中元、冬至,盛家在外的族人都會回歸族裡,祭祖。他計較過,十有七八冠家會擇在這時動手,將盛家一網打盡。

沐二哥去的就是和澤省。金俊在那,他行事上也能便宜許多。

皇上最後派出的南下平亂的五千精兵,名上是由京機衛右副統領蕭河領。實則,二月下旬輔國公世子韓南淵的嫡長子韓斐然已經抵通州府。此事,是沐伯父透露予他。

皇上將冠家一行交於韓斐然捉拿,用心不淺。

明日就是清明,天很應景,陰沉沉。酉時,飄起濛濛細雨。暮色降臨,長洲上多了淒涼。今晚冷清,這方也無人巡邏。河上,還有三兩小舟在等客。

天黑盡,孟元山上燈火通明,哀哀戚戚的管弦音隨小風飄遠。一富麗畫舫自下游來,船上公子煮酒,美眷音甜舞美。繞山游一圈,不留戀順風離開。戌時末,雨停了。一盞盞河燈被放逐河面,乘波而去。

不知何時,十數輛馬車駛到長洲邊?纖弱的身影踩著腳凳下車,她們個個披著斗篷戴著連帽,黑紗半蒙面。隱在黑夜裡,像幽魂一般。清凌凌的眼眸,望著孟元山那方。

馬車調轉方向,往回。掛在車廂一角的風鈴,叮叮噹噹。大概兩刻,又送來上百一樣裝扮的女子。

許是潮濕,長洲上的星火沒能久留。子夜過後,寧靜的河面起了嘩嘩划水聲。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舟載著人離開孟元山。

孟元山上擂起了鼓,像是在送別勇士。

舟快抵岸時,舟上的人隱隱約約看到身影。沿岸站立的女子,盯著他們。馬車送來最後一批客,像之前幾回那樣,轉頭叮叮噹噹地離開。

有長舟抵達,舟上七人跳上岸。其中有一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位女子領著九同伴從那行人身邊過,往長舟,語調幽幽:「無家可歸的遊魂。」

問話的人才祭過亡靈,心境正低沉,聽聞此話以為她們是同族,口氣柔軟了些:「你們來得太晚了。」

首先上船的女子,正是悅上越,她掩在面紗後的唇角微揚:「不晚,剛剛好。」雲大人說得不錯。冠家攤子鋪得大,又這麼些年過去了,管理上很難做到一絲不漏。

舟陸陸續續靠岸。岸上的女子底氣正得很,有空舟就上。不及一刻,她們就全登了船,往孟元山去。

要離開的人,也不久留。只他們沒想到才離河邊不足百丈,就聞咻一聲。

一人倒下。

「小心戒備…」眾人警惕,卻已經晚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襲來,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一頓亂射後,等候多時的五十明衛衝出做先鋒,上千巫女隨後。

那行人也精,不少未受傷的趴在地裝死。敵露面,他們立馬爬起搏殺,一邊還大喊:「有敵襲。」

悅上越就在等著這音,見「船家」變臉,右手一甩,一根銀釵刺穿了他的喉。經過二十天的苦練,巫女的手個個快狠准。不過十來息,她們就控制了河面上所有小舟,見下游掛燈的船來,立馬加快往孟元山划去。

孟元山上已發現怪異。今兒這樣的日子,喜好紅艷的落桑也穿得素淨。她站在飛鷹台,望著那些逼近的船,面無表情。不遠處,巨大的鼓上,赤著腳的兩女仍在舞。

觀舞的不是旁人,正是留了髯須的邵書航。

在看清船都是空的時,落桑轉身:「有客來擾,請神弓營。」

四周立時安靜,正倒酒的邵書航尚有些迷糊,但見鼓上背靠背站立的女子放哨箭,心神一下子繃緊。

哨箭升空,孟元山燈火熄滅。此時悅上越一行距孟元山也就三五丈,她們立時棄船投入河中。控船的巫女沒有下水,反槳往回去接援兵。

孟元山沒能靜謐多久,就有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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