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到整條食道都被胃酸燒灼的滋味很難受。
但和身體與精神正經歷的雙重折磨比,這痛竟然如此微不足道。
咚—咚咚——
後腰處的蟲子心跳聲在黑暗裡是如此清晰,從緩慢到急促,和他幾乎跳出胸口的心跳逐漸同頻。
他在寂靜無聲的黑暗裡奮力捶打牆壁。
「有人嗎?!」
「它快活了,它活了!它想吃了我!」
「母親——祖母——放我出去,求你們!」
「……」
被怪物同化的感覺令人窒息。
它並沒有像他想像中那樣吃了他,可瀕臨崩潰的路修斯恍惚出現了幻覺。
每時每刻,每分每秒,仿佛有無數蟲子在他背後撕扯它的血肉,爬來爬去地想要鑽進他的身體。
沒有任何聲音的寂靜黑暗裡,這種幻想比直接殺人還更折磨。
路修斯在這漫長的囚禁中幾乎失聲。
他的十指日復一日,在牆壁上劃得血肉模糊。但更令他恐懼的事是,不論他怎樣殘害身體,那股從腰後逐漸融入他骨血的能量都會用最快的速度將他治癒。
連死都是一場奢望。
路修斯跌跌撞撞,摸黑在這片監牢中尋覓,意外找到了一組刀具。
他毫不猶豫地插進胸膛,血流帶走他的體溫,他在死亡般的解脫中昏迷過去,卻最終還是恢復了清醒。
空氣中溢滿鐵鏽般的腥甜。
那些噴濺成水窪的血,詭異地不知何去。
路修斯光滑的胸口連個疤痕都沒有,只有他身上被血痂厚厚包裹的衣服能證明,一切不是他發瘋昏迷前的幻覺。
腰後那蟲子更活躍了。
它仿佛甦醒的嬰兒,在那蟲繭中骨碌碌轉動,為他獻上的血漿而狂喜。
路修斯閉上眼,緩緩鬆開手。
鋒銳的刀帶著他最後的自尊掉落在地。
在永遠沒有盡頭般的黑暗裡,徹底沉淪。
……
…
「我曾以為,您是這世界上唯二對我的好的家人。」
路修斯雙手撐著桌面,緩緩起身。
他淡金色的眸子目光幽深,透過眼前兩鬢花白的老夫人,似乎看到遙遠的過去。
少年跌跌撞撞,背負著家族的未來,在對她不管不問的母親和教育嚴苛古板的祖母教養下一天天長大。
曾幾何時,眼前的老婦人和可愛活潑的弟弟,是他一次次咬牙堅持下去的全部動力。
「家人?」老夫人意興闌珊:「你如果有你父親百分之一的性格和手腕,我當然願認你這個孫子。」
她用一種看螻蟻般的目光睨過來。「但你簡直是個廢物,我從沒見過你這樣軟心腸的Alpha,簡直比你喜歡那個Omega還不如!」
這些刻薄到鋼針一樣刺得人鮮血淋漓的話語,如今落在路修斯身上,卻再也經不起一絲波瀾。
他平靜地問:「祖母,我對祖父的存在毫無印象了,您能再說一遍,父親是如何從他手中拿到甘迺迪家主的位置嗎?」
提起這個話題,老夫人臉色緩和起來。
路修斯的父親是她唯一且最驕傲的孩子,老夫人當年出身貧寒,完全是為了博一個好前程嫁給的他祖父,早早在得知「傳承」真相後就將一切告訴了路修斯的父親西蒙,從小培養他為將來繼承光系異能而準備。
西蒙從未讓她失望過,甚至提早幾年,以十五歲的年紀接過了家主的位置,放路修斯他那個精神恍惚,瀕臨崩潰的祖父提早「過世」了。
「他是我見過最聰明刻苦的孩子。」老夫人緬懷自己去世的獨子,「當時甘迺迪家風雨飄搖,被其他醫藥公司擠兌得搶光了客戶,為了支付員工酬薪和貨款,連你腳下這顆星球都快抵押了。」
「你的祖父也是個不成器的東西,對家族的生意不管不問,天天打著將甘迺迪醫藥退市,賣掉全部家當去邊星養老的餿主意。」
老夫人牙痒痒道:「他竟然還說想開個農場,每天放羊擠奶種土豆養我和西蒙。我的天哪!我嫁給他難道是為了去邊星當農婦的嗎?!」
「你父親那麼聰慧能幹,將甘迺迪家族光復門楣遲早的事。偏你祖父貪生怕死,只想混一天是一天,根本不肯從家主的座位上提前退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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