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情報價值昂貴,足以抵上你那三條,咱們扯平。」
郎青頗為意外:「可以。」
他略作思索,緊跟著又連續說:「基因藥劑在軍部接種很順利,年底議會估計會通過……」
「停。」蘇遙忙揮手打斷。「這消息我知道。」
「姐姐,你在軍部人脈很深呢。」
郎青眯起眼,薄薄的唇譏誚地揚起:「奧托那傢伙,床上表現應該不錯吧?和法爾洛斯比如何?」
這在酸什麼?蘇遙從他這句嘲諷里聽出了一絲怨念。
郎青好像誤以為,年底議會將通過聯邦公民成年後全體接種基因藥劑的法案是奧托告訴她的。
「這和你沒有關係。想知道得收費。」
被他酸兩下又不會掉塊肉,蘇遙才懶得扭轉她在郎青眼中的風評。
郎青翠綠的眼眸更幽深:「……不需要,只是聊聊天。」
他冷冷地開口:「雙系間諜算上你我,一共19人,潛入至現在,因任務死亡3人,還剩16位。」
「A-17,去年因畸變死於軍演污染潮。」
「A-77,九個月前因醉酒後無意間泄密,觸發精神契約在第十八區畸變,被治安局擊斃。」
「A-62,上個月愛上任務對象,有叛逃嫌疑,被蟲使清理。」
「三條情報,輪到你了。」
蘇遙本來還想打斷他詢問伊萬的情報,聽到一半臉色驟變。
A-17就是唯一精通蟲語的間諜伊萬!
怎麼這麼突然,是那天被星際海盜一腳踢爛頭盔,落水後被寄生感染的嗎?
「難怪……我這麼久都沒見到他。」蘇遙的心裡剛升起的一絲期待,玩笑般地落空。
這下,阿芙拉的筆記內容徹底成謎。兜兜轉轉,她還是得自己頂著契約的反噬,把所有一切在不久後終結。
蘇遙往靠椅上毫無形象地一癱。
片刻後,又喃喃自語著直起身子:「算了,反正這輩子活這麼久,早夠本了。」
「……?」
郎青不太確定剛剛她的失落是不是錯覺,眉頭微擰成川,不太高興道:「對死人還是放尊重點吧,你當伊萬自己想死?」
「抱歉,我不是在說他。」
蘇遙收斂情緒,對破譯筆記這件事徹底放棄了,真誠道:「我不清楚你需要什麼情報,直接問我問題吧,我會說實話。」
畢竟,郎青上輩子是唯一成功在蟲族清繳前逃脫的間諜,仔細說起來,並不完全算她的敵人。
蘇遙感覺自己該對他多點耐心。
不能因為郎青嘴欠又缺乏教養,就將他一棒子打死。
蘇遙苦中作樂地想,這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嗎?
可惜,她剛剛升起的善心不到一秒就破碎了。
郎青唇角一翹,仿佛等候這個時機已久:「去年校測全息戰場,抗信息素測試的太空里,那個人是不是你?」
蘇遙根本沒料到他會問這個,瞳仁猛地一跳。
她脫口而出就要否認,但那句「不是」在嘴邊轉了一圈,立刻意識到這是個語言陷阱,要糟糕了。
如果不是她,此刻根本就不知道郎青在說什麼才對。
她第一反應已經替她做了「是」的回答。
「咳,你這人真是。」蘇遙比剛剛被當場逮到刷他工資卡還尷尬,「這種意外過去就算了,你怎麼還……」
她越推諉,他臉色越臭。
「這、種、意、外?」郎青被氣到額角迸起青筋:「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
說到一半,他抿唇憋住後幾個字,胸膛劇烈起伏,翠綠的眸子幾乎冒出火。
「唉唉,差不多得了。」
蘇遙也覺得自己很無辜:「剛開始我也不知道那投影是你本人啊,後面感覺不對時,你扒我褲子的手速那叫一個快!」
雖然是因為那條褲子號碼有點大,是她褲子爛了後找了個乾淨屍體扒下來穿的……嗯?
蘇遙猛地以拳擊掌,恍然懊惱:「我說我裝得那麼像你是怎麼懷疑我的,原來是那條褲子!!」
不是她本人的褲子算戰利品,不會隨著她卡地形自殺跟著消失啊!
蘇遙簡直頭皮發麻,不敢想像那天郎青剛到頂點,她就Biu地消失在他懷裡,留下床上一條男款作戰褲時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自以為的完美偽裝……
蘇遙臉上溫度燙起來,猛地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不管怎樣,如果不是我發現誤會後堅持不舉報,你這六門校考成績因為違規都會掛科!」
郎青:「你的意思,我需要謝謝你?」
他的眸光帶著濃烈如實質的凌厲感,幾乎將蘇遙身上洞穿兩個窟窿。
「……」蘇遙噎了噎:「那倒不用。」
好吧,那天他反應那麼青澀,肯定也是第一次。
就當她占了他便宜,這會就不抬槓了。
她還欠郎青兩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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