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帶著這樣的心理,才讓她這一次對上樊統目光之時,她就覺樊統眼神里的侵略、壓迫,比之前還重了幾分。
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該立刻傳言告知時尋此時,小廳的門開了。
小丫頭引著一名男子進來。
那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猶豫氣息,縱然唇邊帶笑,那笑也蒙著憂傷。
小丫頭揚聲道:「胭芸姑娘,許公子來了。」
胭芸匆匆回神,含笑起身相迎。
等許公子和她相對坐落,她將窗戶關攏,許公子就主動道:「幸蒙姑娘相邀,南籬卻來遲了,實不應當。只是今夜南籬在來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不少怪事,不得不來遲。」
「怪事?」胭芸下意識想到樊統。
自知道樊統可疑,又知道樊統對自己的心思後,胭芸對樊統的警惕就不斷提高。
「不錯。」許南籬臉上的猶豫又重了幾分,「這些怪事說起來未免荒唐,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與姑娘說。只怕我和姑娘說得都是實話,姑娘反而要怪我怎麼淨拿一些渾話來糊弄姑娘。」
他如此說,胭芸的興趣更高。
她一面取出棋盤擺好,一面笑道:「但說無妨。」
許南籬接了她遞過來的棋盒,從中執起一枚棋子,躊躇良久,終究並沒有落到棋盤上,而是重新將它放回棋盒中。
「罷了,既然姑娘有興趣,我也不妨將我知道的都說予姑娘。只如此一來,今夜萬萬再沒有下棋的閒情了,姑娘還是將這些東西都收起。」
橫豎胭芸本來也不是為了下棋才邀請他過去,當下只儘量讓自己收起東西的動作不要顯得過於歡喜。
許南籬抿了口茶,開始敘述。
「這事真要說,就得從六十年前說起。不過只說我今晚遇到的怪事,那要簡單些。為免姑娘惦記,我還是先說我今夜經歷。
姑娘知道,我家離這裡並不遠,步行過來也只需一盞茶時間,就可來到。但我今夜在出門後,走著走著,卻覺得自己忽然間走進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彼時,在我身側,竟然多了許多行人。
想必姑娘早已知曉,我們這座城,一到夜裡就沒有多少人出入。那些要在夜晚出行的人,大多都來到了這梨月樓中。而他們也多得是坐車,再帶有一些僕人,裝束等也和我遇到的人大不相同。
再則,哪怕他們全部都同一時間前往梨月樓,只憑他們的數量,也不能讓這大街變得摩肩擦踵。
當時我就知道,我遇著事了。
我街上看到的那些,絕對不是活著的人,而是鬼怪。
我家中一直流傳有應對這些東西的經驗,所以我當時就不敢繼續前行,只能先就近找了一面牆壁貼著,低頭看著腳尖。
我等了一會,終於覺得身邊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都散去了,我才敢繼續前行。然而我走不了多遠,就又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所以說,今天來見姑娘,我這一路上可真走得不易。就那麼短的一段路,我竟然都停了足足六回,這才能進入梨月樓中。」
許南籬說罷,又有些緊張地問:「只不知我說的這些,姑娘信或不信?」
他苦笑一下。
「若姑娘不信,我想六十年前的事,我也沒多大必要和姑娘說了。」
胭芸又怎會不信?
不必許南籬說,她都能感受到,今夜在城中的鬼氣確實比前些時日都要濃郁,而她看許南籬這人,也屬於比較容易招惹到這些東西的。
許南籬見胭芸信了,立時鬆了口氣。
他又一次用茶水潤了潤唇,才說起六十年前的事。
「六十年前的事情,我還是從我爺爺口中聽來的。他老人家早已不在人世了,但我們一家能懂得遇到這些東西,怎麼用一些小技巧保護自己,都多得他的教導。」
許南籬目光中的憂傷濃了不少。
「現在的城主姓嚴,但六十年前……這座城的城主姓田!」
胭芸精神一震。
驀地,她接到時尋的傳音:「今夜一定要讓他將六十年前的事情都說出來。」
胭芸下意識地悄悄張望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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