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可沒有人講禮儀道德了, 他們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殺手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暗殺二皇子,那如果暗殺的目標換成國王會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幸好,今天死的只是二皇子。
只要活捉或擊斃殺手,就能將今天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可所有的攻擊落在殺手身上卻撲了個空,那根本不是本人,而是一道幻象!
意識到被騙的一瞬間,出手的人感到一股冷意滲進骨髓,頭皮發麻。
如果殺手不在原地, 那殺手能在哪裡?!
沖在最前面的大皇子猛地回頭。
漆黑的身影猶如鬼魅,不但輕鬆穿過保護罩, 而且還沒有引起任何魔法師的注意。
一點寒芒在空中劃出銳利的曲線,直直對著國王眸子沖了過去。
維婭伸出手,向來溫順的魔力此刻卻像有千鈞重,停滯在身體裡根本無法調出。
怎麼會!
維婭罕見地變了臉色。
然而匕尖在離國王眼睛還有一厘米時忽然偏移了些許,最後險險擦著臉飛過,在國王臉上留下一道細微的傷口。
有血珠從傷口中滲出,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如黑貓衝破封印那天一樣,王城的街道上憑空浮現無數密密麻麻的字符,在絢麗的光芒中組成一個個大環套小環的嵌合式的魔法陣,而這麼龐大的陣勢,只為了鎖定一個人。
王城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那足以維持整個帝國運作千年的魔法陣積攢的魔力,恐怕比查西賢者能調動的魔力還要多。
蠻橫的魔力催生無數恐怖的魔法,呼嘯的風刃席捲而來,卻都被黑衣殺手靈敏避開,而那些尚未消失的風刃砍在廣場上時,留下深深的裂痕,足以想像劈在人身上會是什麼下場。
如果不是顧忌廣場上人太多容易誤傷,恐怕殺手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
國王面沉如水,雖然不知道殺手是什麼來歷,但他肯定知道那個秘密,這個人絕不能留!
權杖頂端散發出微弱的瑩光,濃郁的魔力形成一隻無形的大手,殺手身子猛地一僵。
鋪天蓋地的風刃鎖死了他所有躲避的方向,他避無可避,只能硬抗。
就在暗中觀察的瓦奧萊塔準備出手時,異變突起!
一團濃稠的、漆黑的、帶著濕漉漉水汽的沼澤不知何時潛入廣場底部,在台上交鋒正酣時,悄無聲息的占據了整個廣場。
潔白的磚石好似融化的棉花糖,變得泥濘而富有彈性,每走一步都異常艱難,腳下踩著的仿佛不是地板而是某種Q軟的糖果,已經好幾個貴族保持不了平衡跌坐在地,沾了一手的烏黑。
從沼澤中伸出無數漆黑的類似觸鬚一樣的東西,它們力大無窮,輕易甩開了四周的護衛隊,風刃打在它們身上,雖然可以打散,但很快有會凝聚起來,根本治標不治本,甚至不是每一道風刃都可以擊中觸鬚,這些觸鬚明顯具有智慧,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價去接近被層層包圍的殺手。
細小的觸鬚爬上殺手的腳踝、粗壯的觸鬚從背後纏住殺手的脖子,更多甚至無法成型還在淌著泥水的觸鬚緊緊抱住了他,將他迅速往下拽。
一股奇異的力量隨著觸鬚一起侵蝕著殺手的理智,讓他喉間感到澀滯的乾渴,手中的匕首早就掉進沼澤的深處,蒙上口鼻的沼澤不但不讓人害怕,反而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歡欣,讓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聚神!』
瓦奧萊塔一聲爆呵在西柯腦子裡響起。
西柯渙散的精神為之一振,迷濛的雙眼瞬間清醒過來。
『我帶你離開,這東西太詭異了!』瓦奧萊塔時刻關心著西柯的狀態,看到這攤沼澤,一向博學多識的他也無法辨認那是什麼東西。
哪怕之前看過西柯的記憶,隱約能猜到這東西應該是和原一有關,但隔著記憶和親眼看到總是有所差別的,當那份乾涸甚至透過連接傳達到瓦奧萊塔這邊時,他就知道這東西的恐怖。
一個連靈魂都能污染的東西,是亡靈法師們夢寐以求的存在,也是最恐怖的災難。
因為你永遠無法透過皮囊,窺探靈魂究竟飲下多少沼澤的露珠,自己是否還擁有完整的自我。
當你意識到不對時,你已經被侵蝕殆盡。
可西柯緊繃的身體卻在此刻放棄了抵抗,頃刻投入沼澤的懷抱。
『不用了。』
西柯的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他被沼澤包裹住,順著不知名的流向,正在遠離廣場。
西柯摸到一柄硬邦邦的東西,雖然漆黑的世界看不見任何東西,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匕首。
面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扯下,即使是這種時候,他的臉上居然還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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