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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两个人已经可以牵手拥抱,刚刚为什么会躲她的接触呢?
沈绿绒洗好锅,又清洗砧板。
阮书西将洗好的菜都端到了砧板附近的台面。
“我切一会儿菜,你去玩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阮书西忽然从她身后环过她的腰,“说好一起做饭的呀。”
沈绿绒浑身僵住,拿菜的动作一滞,偏头说:“……那你把土豆刨下丝,会吗?”
“当然会。”阮书西靠近她一些,与她对视,见她目光闪躲,偏回了头,才松开她,到一边刨丝。
沈绿绒的反应不对劲。
阮书西又试了几次近身接触,发现沈绿绒的反应都不太自然。
“牵牵我的手吧。”她站在一边看了会儿沈绿绒炒菜,忽然要求。
沈绿绒笑了笑,抽空牵牵她。
牵手的反应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阮书西张开手:“抱抱。”
沈绿绒盖好锅盖,抱下她。
反应也与平常一样。
阮书西朝她笑了笑,“我去接杯水喝,你喝吗?”
“我暂时不用。”
“好呢。”
阮书西解掉围裙,挤洗手液洗干净手,往客厅走。
近来,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维持之前已经进行过的接触,希望沈绿绒可以越来越适应,从而顺其自然地进行下一步,甚至可以让沈绿绒忘记那晚的不好体验。
可她忽视了一个问题。
她们的接触,是固定而程序的,这就导致沈绿绒适应的不是她的接触,而是适应那些固定的亲密动作。
是一开始就这样吗?
阮书西努力回想。
似乎不是。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喝光一杯水,阮书西回到厨房,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从花瓶里拿出一支洋桔梗,一片一片剥花瓣。
好像也是从那晚之后这样的。
“师姐,过来休息下吧。”阮书西开口。
沈绿绒转身,“不用。”
但在看到她面前的一堆花瓣后,改了主意,走了过去,问她:“怎么了?怎么把花都摘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阮书西看看她,“就是在犹豫一件事。”
“什么事?”沈绿绒唇角微微上扬。
阮书西坐近她一些,看着她的双眸,拿起了她的一只手牵着,问:“我这样,你会难受吗?”
沈绿绒看看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两人对视,牵手的时间一点点拉长。
“我去看看锅里……”沈绿绒意欲起身。
“等下,”阮书西把她拉回来坐好,“这样呢?”
阮书西的双手,细细把玩着她的手。闲著福
沈绿绒的表情略微有些惊慌,明明绷紧了身体,却摇了摇头。
阮书西盯着她,忽然有个猜测,那晚后的这段时间,她真的重新适应自己了吗?
沈绿绒一被松开,就去看锅里的菜,翻炒了很多下,重新又盖上盖子,双手撑着台面,微垂着头。
阮书西来到她身边,将燃气熄灭,说:“我闻到糊味了。”
沈绿绒揭开盖子,看了看菜,“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你也要吃。”阮书西笑着。
沈绿绒扯出一个笑容,却带着苦味。
“师姐,”阮书西靠近,抱过她的腰,直视她的眼眸,“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沈绿绒眸光忽动,“怎么这么问?”
“你回答嘛。”
“当然开心。”
“以前,我也觉得你是开心的,但现在呢?”
那晚之后的这段时间呢?
还是开心吗?
沈绿绒嘴唇动了动,挤出了两个字:“开心。”
“真的吗?”阮书西向她再次确认。
如果真的开心,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憔悴?像是花了很大精力维持两人关系的样子。阮书西终于明白了原因。
沈绿绒目光低垂,胸腔起伏略明显。
阮书西看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
沈绿绒的眸光亮起来,满是难以置信,看着身前神色怜惜的阮书西。
她胃里一阵翻涌,推开阮书西,趴到水池边……
阮书西扶住椅子才没摔倒,她预想过沈绿绒的反应很大,却没想到这么直接。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一些两人的狼狈。
沈绿绒平复到可以开口说话后,看着池子,对她说:“对不起……”
“你知道的,我其实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三个字。”阮书西坐在椅子上,状态也不太好。
她无法接受的是,沈绿绒为了让她觉得一切正常,即使难受、恶心,也忍着和她牵手、拥抱,伪装成适应的样子。
沈绿绒沉默。
“为什么要欺骗我,欺骗你自己?”阮书西看向她。
“我想你开心。”
阮书西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希望她开心,于是每天让自己处在痛苦中?用消耗自己的方式,来滋养她的情绪?
沈绿绒完美地将那晚的挫败感传染给了此时的阮书西。
曾经,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的时候,阮书西没有想过放弃,但此时此刻,她有了这个念头。
“师姐,你觉得我们的治疗,还有意义吗?”
名义上的治疗,已经变成了对沈绿绒的消耗,在将她陷进更糟糕的处境。
而她们的关系也是。
沈绿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对不起。”
阮书西感觉有团东西闷在胸口,吞不下,也吐不出。
厨房只余安静。
不知多久,沈绿绒转过身,说:“你叫个外卖吃吧,我先下楼了。”
阮书西看着光滑的地板,没有回应。
沈绿绒站了会儿,往外走,回到家中,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
她想多留阮书西一会儿,所以有了这段时间的欺骗,但最后,还是伤害到了她一直不想伤害的人。
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自私地接受这份喜欢。
第67章
沈绿绒走后,阮书西拍拍胸口,深呼吸吐气,试图将心中的郁结排解。
这种“为我好”式的欺骗,她还是越想越气。
她不需要呀,她需要的是沈绿绒一点点变好,只有沈绿绒好了,开心了,她也才开心,也是两个人都开心的事。
可现在一来,她表面上是开心了一段时间吧,但沈绿绒越来越糟,结局就是两个人都不开心。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应该多沟通,然后互相分担嘛,尤其沈绿绒还在和她一起对抗洁癖,更需要多沟通。
现在倒好了,她的帮助成了负担,她的喜欢成了拖累,她在沈绿绒身边反而成了对她的消耗。
这还能在一起吗?
理性上不能。
感性上,阮书西也不想了。
她气得在屋里来回走,走了会儿,觉得家里不够大,于是换了身衣服,出门到学校跑步。
运动使人开心。
跑到东门的位置,外面是小吃街,她闻到饭菜的香味,饥饿感变得明显,于是找了家小餐馆吃掉午饭。
运动过,又吃饱喝足,阮书西满血复活。
但还是不能去想沈绿绒,一想还是会气。
阮书西的双手插在上衣的兜里,慢慢走在校园,时不时踢踢小石头,踩踩掉落的木槿花。
气愤的情绪过去,那种努力后徒劳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袭来。
忙活了三个月,一切归零,哦不,为负了。
阮书西望天。
但是!连祝医生这样的大拿都束手无策,最终也放弃,她的失败是情有可原的。
嗯,就是这样,不是她没用,是沈绿绒太难了。
谁要是现在能搞定沈绿绒,她立马跪下喊祖宗。
摆烂吧。
阮书西出了一身汗,回到家开始洗头洗澡,洗完又睡了一觉,睡醒已经是黄昏时候,整个屋子都被橙黄的霞光笼罩,暖洋洋的。
她被治愈了。
要是沈绿绒也能这么容易被治愈就好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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