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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月挑眉一笑。
甄羽翎扫了一眼挂在沈北逢身上的苏景辰说,“你倒也不必如此身体力行。”
林羽瞳没管他们,一个劲地埋头找线索。
“为什么衣柜上面要安灯啊?”沈子希疑惑道。“好奇怪啊。”
灯?
有灯的地方就有影子。
林羽瞳关了手电,低头看地。“找到了。”
影子明摆着字母“fox”。
他们又顺利打开了一扇门。
林羽瞳走在最前面,她现在心思晃乱,只想快点通关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林知月方才那些不经意间和她的肢体接触让她一个老女人居然开始枯木逢春春心萌动了,在不快些走只怕枝桠疯长,花叶满天飞了。
又开过几个关卡后。最后一扇门前,是狭长的过道。过道两旁摆放着各类仿制的艺术品。
墙壁上有字依稀可辨:
“冬日的山上白雪满覆
我是一只从末停止追逐的野兔
在空白的天际,我啃食嫩枝和树皮
在濡湿的深处,我渴饮消融的雪冰
我追着你的影子,亦步亦趋
在薄冰上留下甜腻的鞭痕
在我破烂的避所里
我珍藏你鸦羽似的眼睫
在我腐朽的灵魂中
我品尝你滑落在唇角的泪滴
在我狂乱的心脏上
我想我们会共舞,直至山崩海啸也不停歇
在我埋藏的骨髓中
我声嘶力竭呼喊你的姓名
终于你回头
我的爱窥见天光的那一刻
你俯身一吻麻痹我所有感官”
“我声嘶力竭呼喊你的姓名……”季程摸了摸下巴,“难道我们要找出那个名字吗?”
说话间,大门“轰”的一声开了。黄昏的落日对于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几人来说依旧刺眼夺目。昏黄的光照亮了狭长的通道,狐狸在窥见天光的那一刻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兔。
“什么情况?”
“怎么就出来了?”甄羽翎全程懵到尾。
“羽瞳你刚才碰了什么?怎么门就开了?”
林羽瞳无辜的指了指斜上方莫奈的《日出·印象》,“我刚刚看太阳上有摩擦的痕迹就用手指点了点,没想到门就开了。”
录制结束,几人订了个包间吃晚饭。
林羽瞳坐在甄羽翎身边。菜已上齐,包间门被打开,林知月姗姗来迟。林羽瞳听到门口的动静,下意识将头抬起,两人的视线不经意交缠在一起,心脏漏了一拍,林羽瞳脸红,迅速偏过头盯着桌沿。
林知月微愣了一下才缓过来,“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没关系知月姐,快坐下吧,开饭啦。”苏景辰招呼道。
林知月挑了苏景辰这边的位子坐下,林羽瞳就在她正对面。
几人边吃边讨论今天节目印象深刻的片段,倒是热闹。林羽瞳却觉得周边寂静无比,似只能听到对面人起伏的心跳和鼻息。
“瞳瞳姐,你怎么一直低着头啊?”在对面的苏景辰关切道。
林羽瞳惊觉有人在叫她,她抬起头在看到林知月的那一刻又呆滞了一小会,“我...抱歉,我去一下洗手。”
那人今天将长卷发松松绾在耳后,耳骨扣着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月亮,录节目的时候明明还没戴。林知月肯定是故意的。幸而没人注意,这两颗暧昧无比的月。那人今夜化的眼妆极其妩媚,眼尾线上挑,鸦羽似的眼睫每眨一次眼都是林羽瞳停顿的心跳。
你要她如何敢抬眼。
洗手台,林羽瞳正低头翻找着包里的口红,忽尔一阵花香铺天盖地袭来,这陌生而熟悉的香气,让林羽瞳翻找的手不自觉一顿。她轻叹了口气回身拧着眉一脸不悦,“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面前人委身对上她的眼,不顾她紧锁的眉,笑眼弯弯,“追你啊。”
只一瞬,怒火冲天,“你他妈要点脸。”林羽瞳瞪了她一眼,撞开林知月离开。
回到包间,林知月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
待确定门已关好,苏景辰这才将困扰他一天的疑惑问出来。“这知月姐不是很久以前就因为黑料退圈了嘛,怎么突然回来了?”
“而且她的那些料不是已经盖头承认了吗?是我的话肯定没脸再进圈了。”沈子希附道。
“那咱节目组怎么还敢把人给请回来?”
“不知道啊。”
“别说了。”甄羽翎皱了皱眉头说道。
正聊上头的众人自觉将她这句带过。
“这姐们不会要走的黑红路线吧。”
“我觉得可能。”
“会不会是她砸了钱上节目重新获取曝光度的?”
“给的是钱还是别的什么,谁又知道呢,圈子里多的是。”
忽然“哐当”一声脆响,瓷碗掉落在地粉身碎骨,唯见残躯。
林羽瞳朝各位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手滑。”她拎起包收回笑脸,冷冷说道,“各位还要继续聊的话便聊吧,我先走了。”
第29章 靠近
饱食餍足后,林知月回到林宅。
读完剧本已是深夜,路上车马都已停歇,只有少数还在奔走。
月夜空空,昏黄的路灯是盈满天际的夜幕的眼睛。
她没有点灯。从二楼小阳台倾泻而下的月光是唯一的引路人。她踩着自己的影子,亦步亦趋,一步步靠近,一起在温柔的银河里粉身碎骨。
她缓缓推开落灰的钢琴盖,细碎的灰尘在微光下闪闪发光。
她拿出几罐藏好的酒,拨开拉条,仰头灌下喝到微醺。
她像等候了一个世纪的老人,缓缓转身,轻轻颔首,她亲吻这个世界,她与月色共舞。
风声疏狂,夜色微凉。
在这片独属于她的小天地里,她是永远的王。
让一切深藏在骨髓里的浪漫和极端被昏白的月色凌迟、湮灭。
眼前的世界朦胧晕厥,奔驰的车辆拉下手刹的响动似乎极近又好似极远。
混沌的意识里,她很快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脚步凌乱地回到房间。
随着神经的渐渐苏醒,这种感觉一点一点被无限拉近、放大,直到占据她全部身心。
难言的铰啄感水怪似的跃出湖面,从心口盛放,在指尖爆发。
林知月开始浑身犯软,她很用力地咽下激增的口水以图打消胃里的翻天覆地,天雷滚滚。她的手指开始打颤,焦虑感电流般一道一道流经她血脉,刺激她的所有感官。
她蜷缩在床的一边,后颈的骨头瘦凸得酸人眼球。
好痛。
她讨厌躯体化。
从前这个时候林羽瞳都会紧紧把她拥在怀里,用温热的手抚弄她的额发,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她在。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亲手推开了那个最爱她的人和她无知觉中最爱的人。
不懂事的小孩活该没糖吃。
林知月狼狈的拿起床头柜上摆着的药瓶,和水服下。
苦涩在口中迅速晕开,一直蔓延到心头。
恍惚中又听到,
“你每天都吃这么多药,我看着难受。”
“姐姐,以后把我当做你的药吧。”
“林羽瞳绝不离开。”
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
夜半已过,但林羽瞳莫名睡意全无。她有些烦躁地发了条朋友圈,“睡不着,谁来把我敲晕。”
熄灭了手机放在一旁,她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起身去客厅喝了杯水。
回来时一旁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林羽瞳挑眉,这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要来把她敲晕了?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林知月给她拨了语音电话。
她心下一惊,手机差点没掉地上。她清了清嗓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挂断。
她明知故问,[杏仁可颂]:干嘛
对方秒回,[Lin]:我在,睡不着可以找我聊天
林羽瞳又想起白天的触动,一时间心头有些软绵绵的。
这段时间的她总是这样,在心软与决绝之间反复横跳。而最后的最后,她总会像爱上狐狸的野兔,毫无底线般微笑着举起手乖乖束手就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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