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短暫的二十年人生，從沒有像此刻一樣，如此的輕鬆自在。

什麼都不用想了，什麼都不用做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對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

秦寄歡苦澀一笑，流逝殆盡的生命力再也無法支撐住他的身體。

他全身一軟，徑直向著身後倒去。

「嗡。」

一陣空間之力在秦寄歡周身蕩漾開來。

一個皓首蒼髯的老者帶著一名白袍青年憑空出現在了秦寄歡的身後。

正是去而復返的周虛存，以及面無表情的周靜安。

「砰。」

秦寄歡有些納悶，他預想中砸到地面上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

自己的後背接觸到了一個略微柔軟的物體，隨後便是一陣淡淡的清香縈繞在了自己的鼻尖。

聞到這股熟悉的味道，秦寄歡緊閉的雙眸微微一彎，嘴角輕輕揚起。

他放下了所有氣力，任由自己慵懶地躺在那個溫暖的懷抱中，耳邊慢慢響起了那個熟悉的清冷的聲音。

「為什麼不睜開眼看我？」

秦寄歡殘存的意識讓他無法清晰地聽到那人的話語，只是模模糊糊地捕捉到了「睜眼」兩個字。

於是他勉力一笑，將用於維持生命力的最後一絲力氣調動起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皮微抬，入得眼來的還是那人溫潤如玉的面容，不苟言笑的眉眼。

但很快，秦寄歡的眼神逐漸渙散，那人的面容也漸漸模糊，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秦寄歡最後的意識里暗暗嘆息了一聲：

「真掃興啊，要是能再多活一會兒就好了...」

周靜安抱著秦寄歡，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微微顫動的眼眸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心境。

他對著身後的周虛存說道：

「幫我用空間之力屏蔽周遭吧。」

「聖...靜安，我再次現身已經是冒險的舉動了，周遭可還有個你很忌憚的人吶。」

周虛存說著，悄然瞥了一眼遠處的陸沉以及青蝠皇。

但周靜安沒有多說，只是轉頭靜靜地看著他，語氣冷冽而乾脆：

「屏蔽周遭，現在，立刻。」

周虛存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絲擔憂，但最終還是抬手打出一道空間之力，屏蔽了四周的感知。

周靜安處在屏障內，調動了一絲神魂之力，湧入了秦寄歡的眉心。

這道神魂之力並不能救秦寄歡的命，秦寄歡心脈已碎，再無生機。

這個舉動也只是為了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完罷了...

「還有什麼想說的，就在腦海里說就行。」

聽到腦海里響起的聲音，秦寄歡微微一怔，而後釋然一笑，想著：這傢伙果然有秘密啊，不過也沒什麼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