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緋衣僵住。
他想起來秋月白已經知道自己騙了他的事。
又聽見秋月白涼涼的說:「如今你已經清醒,只是不知這一樁樁一件件,陸殿主又要準備怎麼和我算呢?」
陸緋衣又想縮回被子裡了,只是這一次秋月白眼疾手快拽住了被子一角,陸大魔頭並未成功。
「好你個陸緋衣,想賴帳不成?」
秋月白冷笑一聲,似乎真的生氣了。
陸緋衣露出一個討好的笑,活脫脫像一隻犯了錯的圓眼小狗:「我如今這樣,也沒法報答你不是,要不我……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是陸緋衣在林子裡受傷時隨口一說的胡話,但放到現在居然有那麼一絲絲的旖旎。
他的耳朵尖又紅了。
「……」秋月白:「你這是報答我還是想占我便宜?」
陸緋衣:「哎呀,話不能這麼說,我也不是好男風的人……只是我現在確實沒法給你什麼呀……」
「哦?」
秋月白再次坐在床邊端詳著陸緋衣那一張在打鬥中完美避開所有會破相的可能的俊臉,低聲笑了:「我瞧你這不是還有一張臉麼?」
許是秋月白的表情太意味深長,陸緋衣眼皮子跳了跳,覺得不太妙。
偏偏他現在身受重傷,躺在床上就如同躺在砧板上,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就是有心要逃也無力去做。
緊接著秋月白挑起他的下巴道:「你這幅相貌拿去天香樓,也能勉強掛個頭牌。」
年輕,有力,一身流暢的肌肉線條,長得又討喜,這樣的想來許多人都會喜歡,賣個好價錢還是可以的。
陸緋衣縮了縮,拒絕道:「……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了罷?」
天香樓是近幾年在江湖興起的一座很有名的秦樓楚館,相傳裡面美人甚多,有男有女,各種各樣應有盡有,還個個多才多藝,入之仿若入人間仙境。
不過這樣的地方,也不是外貌好的他們就會要的,還需要有拿得出手的才藝才行。
只是不知陸緋衣又能拿的出什麼才藝。
唔。秋月白想,也許可以讓陸緋衣扮演個蜘蛛精表演一下用繞指柔織蜘蛛網……
或者同時織幾件毛衣。
不知腦中冒起了什麼畫面,秋月白突然笑了一聲。
這一笑,白玉黯然,珍珠失色。
他自然是不會把陸緋衣賣了的,嚇嚇他就得了。
陸緋衣聽見他笑了也鬆了一口氣,知道秋月白只是跟他開玩笑,並不是真的生氣了要發賣他。
又覺得他這一笑實在是好看極了,忍不住有些看呆。
這時候秋月白收住了笑容,站起來彎下腰靠近了陸緋衣,按住了他的頭。
陸緋衣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還想問,卻被秋月白拍了一下腦瓜子:「別動,時辰到了。」
他脖子一梗,肌肉都僵硬了起來。
然後就見秋月白從陸緋衣的腦袋上拔出一根極長極長的銀針——迎著陽光閃閃的。
拔完這根針後秋月白鬆開了他:「好了。」
陸緋衣舒了一口氣,想著還好不是要送他上路。
他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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