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僵持著,兩人誰也不讓,陸緋衣好像在逼迫他回答這個問題,不說便不放手,這讓面前的人有些不適。
——然而不適也沒有用,陸大魔頭這回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像野獸終於淺淺露出獠牙,在獵物的脖頸處磨蹭、威脅、要求。
秋月白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迷茫了起來,這個答案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他想了又想:「……陸緋衣。」
「嗯。」陸大魔頭應了他一聲。
秋月白還是沒想好該怎麼說。
「你不應該靠近我。」最終他說:「你知道我是誰,你做了那些事,就應該了解過我。」
「是。但那又如何?」
「那你就應該知道。」秋月白說:「……如果你還要自在的活著,就絕計不應當這樣奮力的靠近我。」
「我不在乎。」陸緋衣撫摸著他的髮絲,垂著眼看他:「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秋月白很冷靜的否定:「你做不到。」
「世界上沒有人能比我更容易去做這些事。」陸緋衣歪著腦袋,表情帶著純真,嘴裡說出最殘忍的話:「你要想殺誰,我可以替你去殺。」
秋月白垂下眼皮,重複:「你做不到。」
「不止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美人神色淡淡,但說得十分肯定,或許這個世界上在他心中值得信任的人本來就只有自己,其餘人再怎麼樣的承諾,都無法令人放下一絲絲的戒備,升起一點點的信心。
以至於這句話幾乎帶著絕望。
「一個人要接近另外一個人,總是因為可以在對方身上得到些什麼。」他輕輕道:「世人愛錢愛權愛美色……陸緋衣,你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我只要你這個人,其他的什麼也不要。」陸緋衣的手從他的頭髮滑到了他的臉上,觸碰到了秋月白溫涼的臉頰,二人的氣息在呼吸中交纏,目光交匯,都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點什麼——只看見了自己的身影。
「你要的最少,也最貪心。」秋月白冷笑。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貪心的人往往得到的也最多。」陸緋衣微笑,「不過我可不像他們,我也可以是你的呀——阿秋,也多信任我一點罷。」
「是嗎?」秋月白移開眼睛,滿不在乎道。
「當然。」
他的手被牽起,有人在他的手指上落下一吻,灼熱無比,燙得人幾乎想要立馬縮回去,只是被阻止了。
陸緋衣的目光如炬,眼瞳中倒映著面前人的身影,每一根頭髮,每一寸皮膚都落在了他的眼裡,沒有一處細節被他落下。
他想,當初可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能夠這樣彼此對視,將對方放在眼裡。
事到如今,陸緋衣居然有一種滄海桑田之感,他鬆了手,靠在秋月白身側:「我師父曾經說,要想讓人注意到你,你就得將事情做的最好,要想讓人將你在人群中一眼認出,就得穿上最鮮艷的衣裳,如今,我做到了,江湖之上,誰不忌憚我?」
要做就做最好的,要做就做最張揚的,無論前方如何,他畢竟站在了今天的位置上,能讓所有人都看見他——包括面前的人。
秋月白盯著他的側臉,那樣深刻的、俊朗的五官,還帶著灼人的少年英氣,即使只是第一眼見到這個人,只怕也很難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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