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陸緋衣還在時算是勉強轉移注意力,但人剛走沒多久這種情緒就重新席捲而來。
他捂住胸口,覺得傷口又開始疼了。
咚、咚、咚。
腦袋裡有人在打鼓,有人在歡笑。
然後就是一陣頭暈。
好像有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似笑非笑說:「你怎麼敢的?」
「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呀、你呀,你真是一點也不……」
「……讓他為你去死罷,去死。」
各種紛雜的聲音環繞在耳邊,最終糅雜在一起,漸漸匯聚成一句咬牙切齒的話:
「天底下的人都應該死光了才好,特別是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得死。」
這一句話仿若詛咒掛在秋月白的耳旁,他的手被火燎了一下,迅速醒神然後身子向後縮,大口的喘著氣。
耳鳴將他逼迫得什麼都聽不清,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一天沒吃什麼東西了。
飢餓的感覺顯然並不能算好,令秋月白有些開始想念起了之前陸緋衣抓多了的那些魚——
雖然天天吃魚是噁心了點,但現在看來,好歹能填飽肚子。
於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後,當陸緋衣回來時,秋月白便用一種觀望的眼神看著他,還時不時的往他身後看——那是在看陸緋衣有沒有帶東西回來。
陸緋衣還是第一次接收到他這麼殷勤盼望的眼神:「……」
他:「嘖。」然後拿出藏在身後的、用繞指柔串在一起的小魚。
秋月白向他貢獻出了自己的刀。
他說:「可以用它。」
陸緋衣:「…………」
二十四橋作為江湖聞名的神兵利器,也是第一次獲得殺魚的機會,實在是難得的刀生體驗。
如果它能說話,只怕要跳起來尖叫了。
陸大魔頭也難得於心不忍一次,掏出了自己的百用小匕首,出去把魚清理乾淨了帶回來,這時候秋月白又善意的說:「你可以用我的刀架在火上烤魚。」
陸緋衣忍不住了:「你捨得?」
秋月白點頭:「時玄蘭給的,有什麼舍不捨得的。」
陸緋衣想:他看上去是真的餓了。
索性不再推脫,用二十四橋烤起了魚,
魚烤好了,他飽含關懷的帶著憐愛的眼神將魚遞給秋月白,看著他小口小口抿著魚肉,感覺這人更像一隻小貓了。
看得人心都軟了。
吃完之後,秋月白淡淡評價:「有點腥。」
陸緋衣:「沒鹽也沒油,能不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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