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有種不真切的虛無感,就好像在做一個清醒夢,你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可以打不破也醒不來,慢慢只剩下自我懷疑。
她也許真的是那個珍珠,是王淑華的孫女。
如若不是,那她該是誰?她應該去哪?
平南於她而言,就像是這個清醒夢中的另一個自己,雖然他挑剔毛病多,學不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珍珠已經在這個不真切的夢裡孤獨得太久了,平南的鮮活偶爾會讓她從那種虛無里抽離出來。
平南的小臂疼了兩日才好,幸虧白天正如珍珠所說來了電,才沒讓他有機會繼續拿著大蒲扇狂搖。
距離上次的發薪日才過了一半,珍珠數著日子,把飲品日期對了一遍,又去對營業額的帳本,一摸小布包才發現平時記帳的小本落在了家裡。
恰巧二妞挖完海蠣回來在她這處休息,一聽也不是什麼大事,隨意笑道:「反正我待會兒也要路過你家,讓你家那個送過來不就行了。」
珍珠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平南不知道本名,之前島上的人都是這樣說去代替他的名字,只是不知道為何這話從二妞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
珍珠正色糾正道:「他不是我家的。」
二妞沒在意,笑開了:「怎麼,你又不想要了,一開始醒來怎麼不直接把他趕走?」
珍珠沉默須臾,抬眼望著遠處平靜的海面輕聲說:「阿財叔他們快回來了。」
距離第一批出海捕撈的漁船已經過去十餘天,不出三五日就會回到藍月島,平南有了船就能回到自己的家,算什麼她家的。
一個人的時候珍珠也會想,還好平南很快就會走,人養成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時候只需要短短的二十一天,她很慶幸平南不會在她身邊待那麼久。
平南不會是平南,但珍珠在這之前還得做藍月島的珍珠。
春山跟著父親也是第一批出海的人,二妞心裡自然是盼著的,偏過頭也朝海的另一邊看去,想起什麼,羞紅臉悄聲問:「你說,我等祭海節那天跟春山告白怎麼樣?」
祭海節是這附近海域的一種特殊民俗活動,一般在中秋前後,大家會匯聚在娘娘廟前一起祈求安康、風調雨順、魚蝦滿倉,藍月島也有自己的祭海儀式,是對神明和海洋的敬畏和感恩。
春山和二妞從小在藍月島長大,青梅竹馬,只是一直沒人主動戳破那層關係紙。
二妞說完才想起,「忘了,你都不記得了。」
就像所有人都默認平南是她的,失憶待在這裡更久的珍珠已經變成了大家眼裡真的珍珠,要後知後覺才會想起,珍珠其實和平南一樣,都不是藍月島的人。
珍珠說:「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二妞:「不用,往年裡那些東西都是剩下的,而且到時候好多人都會回來,有的是出力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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