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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垂花門,走過遊廊,朱翼淡然前行,仿佛她已經知道面前是誰。走到臨湖一間竹屋內,叔父停下腳步,這時裡面走出一個女人,大概三十歲的樣子,朝我們和善微笑,她還特地朝青川一拜。青川微愣,她們是認識的,她旋即朝屋內看去。

我進入房內,竹屋對著湖水,室內明亮異常。一個瘦長挺拔的男子站起來,他擋住了光,以至於我看不清長相。這時叔父已行了大禮,青川朱翼也稽首跪拜,我也連忙跪下,耳邊只聽那男子說:「師兄,太客氣了。」

他親自扶起叔父,又對青川說:「姑娘,竟然認得我。」

青川頷首:「除夕中秋,每年家宴,陛下都會回京。」

那男子微笑道:「是麼?可惜那會兒,認得我的人不多。」

避開陽光,朝那男子望去,那完全與我想像的不一樣。恭王長豐,從他被迫即位那日起,就遭到質疑。人們從來不明說,但或多或少,在心中質疑這位君主。我從兒時就得到這樣的印象,儲君被擄去蠻邦,而恭王得到了皇位,得到了他不該得到的東西。

其實對於後者這是不公平的,如果我能做個局外人。可惜,涌動在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強,這幾年的平靜生活是多麼脆弱,南宮世家有它自己的命運。

叔父只說了我們的名字,以及如今大家留都在小倉生活。

「雍州的許多房舍都燒盡了,也沒有精力重修。」他慢慢解釋著。

「家父臨終前,只擔心著子孫平安。他老人家,一生都把自己逼得緊,對先皇的事,對家族的事,件件窮盡心力。屍骨已安葬雍州,但願他的身心都能安息。」

「婆娑一族若敢來犯,少全不會姑息。」

「京都皇城,少全一介布衣,還是不去為好。」

叔父以謙卑恭順的姿態,回應著陛下的追問。那時兩人相對而坐,長豐本性認真又容易緊張,從他的眼神和時不時緊握的手掌可以看出來。

他鬆開手掌,笑笑。

「看來,師兄不願幫我。」

叔父叩首行禮,「陛下言重。少全所能助力的,實在有限。至於南宮世家,世世代代,都竭力襄助皇室。」

長豐有些激動地站起身。

「襄助皇室,又不是襄助我。」

我們幾個本來在吃果子,現在都停下手。

叔父示意我們出去。

「不…」長豐拉起他,雙手緊握他的兩臂,「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們立刻迴避了。

臨出門前,我還是聽到那句話。

「師兄,幫幫我。」

我們退至一間偏廳,內官客氣地讓我們小憩片刻。外廊似乎有侍衛巡邏,內廳卻安靜地心慌。我心裡盤算,不知井生他們在哪裡。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叔父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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