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結果。我側頭看看單立,觀測他的意見。
「京郊有片牧場…」他聽完後, 隨即拋出回應,「我倒想去看看。」
今日四月初九, 老婁讓儲君也來旁觀廷議。他坐在閣中顯眼的四方椅上,陽光撲進來,他突然說起往事。
「南嶺小國最善蓄馬。十幾歲時, 我被封做飼馬官,有一回起得遲,等趕到馬場就被上令綁了。他們也不管我的身份,按遲誤之罪處置,眾目之下抽了二十馬鞭。是綁在石板上,脫褲子打的。」
閣中很安靜。他當平常事來說,可無論怎麼聽都很刺耳。
停了半晌,婁柱塵微微頷首:「殿下受苦了。那種野蠻之地的行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於是我笑道:「賞罰分明,我倒覺得藩國做得不錯。儲君在那邊磨練幾年也很好,將來你們或遲誤或殺人,他也會脫光你們的褲子打板子。」
婁柱塵抬頭看我一眼。如何處置元老頭的兒子和收回牧場,是不久之前談好的協議。那片牧場經營不善,馬匹牛乳都交不出,留給他們只是糟蹋土地。婁柱塵以為我要改變主意,心中有些慌亂,如果真按照律例處置元家大少爺,他無法向等候在家的恩師交差。
我垂著眼,不給他提示。誰叫你也幫襯起儲君來,低眉順眼認準他做繼承人。如今他要大義凜然談是非,你倒是接他的話。
踢了踢腳邊的刑曹,問:「殺人罪按律如何處置?」
婁柱塵不敢接話。今天刑曹來的也是眼生的小官,身量很瘦小,腦袋卻挺大。大腦袋來回窺探一遍,還是未有人說話,他略微抬起頭:「陛下,刑曹正是按律處置,不偏不倚。罰刑七年是恰如其分的懲戒。」
看來這位無名小卒倒比婁柱塵有膽色。
他又側向一旁說道:「殿下,其實這事就是兩個喝醉酒的莽漢扭打起來,誰也無心殺了誰。元家公子的拳頭打到那人的額頭,對方不巧死了。老丞相知道後,已把大公子打得皮開肉綻,親自綁去大都府入罪的。至於打鬥時在場的人證,那女子原是從勾欄地買來的,身份不明,見到這起禍事,跑得無影無蹤。如今元公子已然認罪,官衙按過失至死處理。元府賠足銀錢田地,苦主那邊也願意和解。」
單立皺著眉頭,他似乎認識面前說話的人。
「你不賭錢的時候,說話辦事倒順溜。」
那名小官低頭說:「臣下只負責抄錄,這些都靠刑曹主事和婁大人研磨多月才處理完畢的。」
我接過話:「儲君都挨過鞭子呢。你們若是為維護世家公子,偏私輕判,他可不會繞過你。」
對方微笑說:「不敢。除去銀錢田地,老丞相還親寫薦書,讓苦主的兩個孩子入館讀書。那是多大的恩惠。有些孩子的爹娘,即便死上十次,也得不來這樣的機會。」
婁柱塵咳一聲。而單立不說話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