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懷柔天下,讀給她聽,叫她評評是非曲直。」
晦影鋪滿地,君王明顯對我不滿。我緩緩起身告罪,甄選士子是朝廷的事,是妾身僭越了。
低頭後退:「陛下已給姑母上過香,中殿事務又多,不如收拾一下,晚上啟程回宮。妾身去安排行李車馬。」
他依然坐在我對面,垂著眼皮,要跟我作對。
「今天不走。」見我轉身要走,又吐字清晰,「你也不准走。」
韋伯林眼見我倆鬥氣,覺得該走的是他。剛作揖完畢,我便叫住人。
「大人請留步。上個月春茶會,李戶老家的女人來宮裡訴苦,說兒子同人搶一個舞伎,手筋給割了兩刀,如今寫字都打顫。那位舞伎是韋小爺的相好,金尊玉貴養在玉泉山。山上每日歌舞靡音,銷香淫玉,全靠令弟做的場子。」
未說完,他立即下跪。
我笑道:「大人別怪我多事。只是玉泉山上的荒唐事,連宮裡都聽說了。」
韋伯林連忙朝單立解釋:「陛下恕罪。那兩個孽障,是家父年老才得的幼子,從小溺愛無比。臣一心在公務上,的確失於教導。前兩天已封了山上的藝館,人關在官衙。請陛下和娘娘發落。」
原本不該揭穿你家的荒唐事,可今日韋小姐特地拜訪,我不得不多嘴。
「韋大人費心舉薦令妹,女院的掌書她倒夠格,只是先將幼弟教好了,才能教別人。」
對方俯身:「是,那兩小子早該受罰,怎麼罰都不為過。只是,我家二妹是無辜的,請娘娘慧眼明察。」
此時單立揮手,命卿家退下。他說這事還要與皇后商議。爾後翹著腿,也不啃聲。偶爾抬起眼,微光一閃而過,划過我的臉龐。
「小冰,讓韋思舞去女院是我的意思,不僅如此,過一年後,若她做得好,我會授她漢章院的掌書。這事你不用胡攪蠻纏,無論怎麼安排,南宮家都沒人能替代她。」
我沒想找人替代她。我沒這么小氣。坐得離他遠些,守著君臣之禮。可韋小姐畢竟是閨閣女子,掌事女院就夠了,面對整個漢章院的士子,先不提男女共坐一堂惹人非議,她得掌管三年一輪的秋試。秋試是前橋閣最重視的選拔考試。
單立說:「這樣才好。她是女子,清高的女子。不會依傍任何世族,不會偏心哪個士子。」
轉過頭,四壁皆是沉靜的樹影,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韋思舞會在申時二刻覲見,他讓我準備件禮物,代表中殿與瓊華宮的信賴。
我便笑道:「俗物不入她的眼。南山寺的沉香珠很好,我親手做一串,請佛師開光後,再送給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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