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啞巴爺爺的忌日快到了。
大嶼山的墓地,是去年黃伯幫她弄的,一年間,她一共只去過兩次,現在想來,剛剛的夢,大概是某種良心不安的投射吧——
啞巴爺爺在生氣,把他人請來紅港,訂婚怎麼不告訴他。
棠妹兒心中默默檢討,設定了一個很早的鬧鐘。
早上六點,她坐輪渡登島,和她一起的,還有去野外行山的人,呼啦啦一群,從碼頭,往島嶼腹地走。
這邊村落不少,大多都姓黃,地面上的是黃姓祖產,地面下的是黃姓祖墳,啞巴爺爺的墓地是後來買的,略微偏了一點,但靠海,視野很好。
沿著木樁鋪的路,一眼能看到一株荷花玉蘭樹,這個季節還未開花,但樹冠極大,近百年樹齡,它從別處移植過來的時候,官文、手續、還有錢,費了點繁瑣的功夫。
棠妹兒拎著香燭水果走過去,玉蘭樹下,高大的墓碑默然聳立,卻有人先她一步來過來了。
不見人影,一捧白色雛菊,安然躺在石基上,風一吹,花香極淡。
棠妹兒捋了捋被吹亂的頭髮,四周張望,台階下面就是海岸,日光灼灼,一道身影在沙灘上,孤孑而立。
棠妹兒放下袋子,走過去,一步一陷的腳步,發出輕微灌沙的聲音,一貫的全身黑色裝束的靳斯年,慢慢轉過身。
目光所及她被風皴紅的臉,靳斯年凝滯了片刻。
習慣改不掉了。
棠妹兒還是稱呼他靳生,「你也來看爺爺……是你送的花?」
靳斯年:「我記得你說過,從大山里跑出來的時候,就是這個季節,你爺爺的死忌,應該快到了吧。」
他特意避開正日子,沒想到還是遇見了。
「嗯,是後天。」棠妹兒有些感嘆,「爺爺一生默默無聞,幾乎沒人記得,多一個靳生你來看他,他一定很高興……雖然你們完全不認識對方。」
「可我聽過他。」靳斯年的聲音像遠方的潮汐,慢慢湧來,「通過你。」
棠妹兒的呼吸一緊,片刻後,她低聲道:「謝謝。」
不是謝他來掃墓,而是謝他另一件事。
棠妹兒:「那份文件,是你放在阿仁桌上的吧。」
靳斯年平淡道:「事情因我而起,基金會被調查,佑之頂包去坐牢,說到底,是我害他在前,現在我只是拿出一份文件幫他減刑而已,你不必道謝,完全可以繼續恨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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