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途低頭往前走,沒回應,直到抵達車庫電梯入口,他才緩緩回答:「如果換成十八歲的我,我喜歡什麼就一定要得到,想要什麼都會去爭取,但現在……」
他揚了一下唇角,笑容有些發澀:「年紀大了越來越覺得,很多東西沒法強求,感情不能只憑一腔熱血,還有太多現實因素要考慮,至於坦白,順其自然吧,他如果願意聽我當然會告訴他。」
「也是。」秦徽點點頭,「畢竟你們五年沒聯繫過了,循序漸進才好。」
「我有和他聯繫。」
秦徽詫異地看向聞途,聽他說:「這五年來我都在和他保持聯繫。」
話音落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單方面的。」
秦徽愣了半天,遲鈍地問道:「是嗎?」
「師兄,我們不聊他了,可以嗎?」
秦徽像是沒聽進去,自顧自開口:「你不申請迴避的話,如果法院判了無罪,他作為主辦檢察官是要被追責的。」
言下之意是你捨得他被追責嗎。
聞途停下腳步,秦徽也停下,看著他的眼睛盛著微光,稀疏卻很鮮明:
「就算他退出我的案子,難道就不用接別的案子了麼,公事公辦是原則,做一項決定之前必然要準備好承擔後果,他是公訴人,肯定比我更能預測到每次起訴的風險,我沒有退路,這場官司我必須不遺餘力地去打,相信他也是。」
秦徽移開視線,低頭扶了一下眼鏡,道:「嗯,希望能好運。」
作者有話說:
[1]戰略性威懾理論,參考自陳瑞華教授的《刑事辯護的藝術》
[2]拆分證據思想,參考自朱明勇律師的《刑辯私塾》
第13章 正義何為
看守所碰面之後,聞途沒再約見過諶意,他已經不抱希望能說服檢方,案子很快被起訴到法院,海州區人民法院受理本案,組成合議庭。
法院審理階段,媒體的採訪多了起來,聞途經常在上班路上被記者堵,被問到在檢方認定的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情況下,他有沒有什麼策略能扭轉局勢。
聞途總是禮貌地回答:「抱歉,不能透露。」
記者提到現在京市律師圈對本案不看好,聞途也只笑一笑,已讀亂回說謝謝支持。
近日聞途忙著準備質證意見和發問提綱,還要向法官提交辯護意見,這天上午他來到律所,整理好材料準備去法院進行最後一次閱卷。
「哥,承辦法官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林歆一跑過來問他。
旁邊飄過來某個同事的聲音:「法院那群人都是與世隔絕,與外界斷聯的,我們都叫他們山頂洞人。」
「聯繫不上是常事,法院太忙了,我手上還有個案子拖幾個月了還沒給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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