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菩的體熱似乎很需要天生寒涼的她,各取所需,李笑笑也沒由頭拒絕, 只待陳菩如上次一般冷靜下來,她才被送出了密室。
季姑姑在司禮監門外候著,心中也糾結著李笑笑在裡頭別出了什麼事, 畢竟陳菩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彼時見李笑笑毫髮無傷的出來,季姑姑可算是鬆了口氣, 上前接過李笑笑:「公主。」
「季姑姑你瞧, 笑笑就說廠公不會如何,您還不信我。」李笑笑握住季姑姑的手, 那張病白的小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分熏紅,活潑又有生意。
許是小公主沒有了病弱氣,原本就是這樣的可愛耀眼, 季姑姑並沒覺得怪異,只是仰目看了看李笑笑身後石階上立著的陳菩。
他已換了一身乾爽的淺白褻衣,可卻蓋不住一身血意淋漓的殺氣,骨血里就帶著的煞,是一盆冷水輕易澆不滅的。
季姑姑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 連忙垂下頭,牽著小公主的手:「公主,快隨老奴回去吧。」
「季姑姑。」那老婦的躲避畏縮陳菩也瞧了出來,看著她牽李笑笑逃一般的離開,陳菩沉聲將季姑姑叫住。
「廠公..」季姑姑渾身一滯,僵硬的轉過身來,忽的有點摸不准陳菩的想法。
方才分明不像要計較的樣子。
「咱家挑季姑姑去遺宮,是信重季姑姑,季姑姑就是這樣辦事的?」陳菩挑眉,雙含笑的鳳眼卻是毫不遮掩的落在了李笑笑身上。
索性著司禮監沒有閒人,李笑笑天生盲目,季姑姑也沒有抬頭去看一眼,那一向如惡鬼般使人規避退讓的廠公,眸底泛起的漣漪。
「老奴...」
「廠公這是什麼意思?」季姑姑以為陳菩是要因她將李笑笑放出來一事發難,正思忖著如何說,李笑笑便接過了陳菩的話頭,不見半分對廠公該有的畏縮與懼怕。
「季姑姑是誰挑的人本宮興許管不到,可既然已經在遺宮,為本宮的下人,那聽本宮的命令就沒有錯,廠公責問本宮的人,莫非是也想當公主?」
「公主..」季姑姑未曾料想到李笑笑上來就是這樣一套話,捏了捏小公主的手心,在心裡頭為她捏了把汗。
司禮監外的烈日高懸,即使尋常人也覺得格外刺眼,李笑笑也覺得眼睛疼,忍的額頭上滲出即刻細密的冷汗來。
可疼是可以忍受的,所以她並不急著往遺宮趕。
小公主的眼中浮著猩紅的血絲,陳菩大抵也能猜出那條遮目的白綢,為何會終日會被待在李笑笑眼上,想來她不止是看不到,那雙眼睛也脆弱至極。
「命薄如紙」,他記得這句話,那年他方十一歲,剛剛從屍圈裡活出個人樣子,善光那個老東西在窺天台起卦,便嘆了她這樣一句晦氣話。
他其實從來都不信命,今時今日,陳菩立在日光里,看著目下檐蔭里那道纖瘦弱小的影子,竟生了一種渺渺無際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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