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知道,咱家怎會不知道?可她已經受了許多,不該受的波折,不該遭的罪責。」血液止住了,可陳菩又覺得不快,他看著那根受傷的指尖,又用拇指狠狠摁倒上頭,從指關節處往上推擠,讓已經被止住的血液,更激昂的噴涌而出,流遍了指尖,淌進了掌心。
但他並未覺得這疼難受,他在想,這樣的疼算不算得上疼,與數年終歸如一日,被困在虛妄黑暗的牢籠中,永遠窺不見一縷光芒的日子相比,究竟算不算的疼?
可很快他心中就有了答案,他大抵是挨不住那樣空寂,且有總遭人非議猜疑的日子的。
「滿宮裡,命苦的人多了,咱家也見的多了,可咱家就偏疼她一個,她受的罪太多了,可也沒怨怪過誰,她只會想,這些罪幸好是她來受,若是別人肯定要遭不住了。」
「但是張訶,咱家心裡疼得慌,她跟咱家太像了,又不似咱家像個討債鬼似的,別人來欺負她,她會可著自己欺負。」
「她習慣了,咱家見不得,那條命不管好壞,都是她自己的。」陳菩望著張訶,自顧自說到最後,指尖捻著那根可以傷人取命於無意間的線,卻鬆開了:「生死也是。」
張訶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司禮監之中,樑上那一席灰衣的少年也忽的出現在陳菩面前,叫手中尖利的匕首亮出寒光,抬腿就要追上張訶。
這是寧延昭前些日的送來的人,名喚青從,尚是個年紀小的少年,卻手段實在毒辣,陳菩看著他持刀欲出司禮監,忙開口,將少年叫住:「這人大可不必殺了,國將不國,他漏了風聲,我們恰也不必如此蟄伏忍耐,告知你家主上,可以斂將攬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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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因為知道沈旻曜即將入城,李笑笑並沒有如往常睡得很久。
本就淺眠,覺出陳菩走後,李笑笑在拔步床上抱著小橘子玩了一小會兒,便叫季姑姑為她換了身衣裳,與肅月鑽進了遺宮的小廚房裡。
遺宮本是沒有開灶火的地方的,不過先時陳菩說,肅月拿了錢便將這些都置辦好了,所以這會兒小公主想往廚房鑽,也無不可。
李笑笑並不擅廚,會做的也只不過沈旻曜愛吃的那口冰皮桂花糕,原本算著沈旻曜會與她前後腳抵達順天,吃上她做的冰皮桂花糕,可誰料到一晃就耽誤到了除夕這日。
新鮮的桂花是沒有了,幸而肅月將江娘娘差人幫她打下來的桂花都保存的很好。
新桂變干桂,雖然失去了桂花鮮甜的滋味,倒也不是不能做。
她是不能失約於沈旻曜的,可今夜的歲宴也不能耽擱,所以李笑笑醒了神,便一頭扎進了小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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