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就是她的心頭血。
是她的春天……
一場淋漓盡致的發泄,把委屈和思念都哭了出來。直至他在耳畔悄聲提醒一句,「小心哭傷了身子,咱娃娃就沒奶水吃了。」
滂沱淚雨立刻止住了。
說收就收,一下子風平浪靜。她已是當娘的人了,孩子豈不比撒嬌重要一百倍?
雪硯抽泣了兩聲。赧然抬起淚眼,向他飛了一瞥。想起方才的話,不禁把臉羞紅了。四哥含著淚,對她彎了彎嘴角。
兩相對視……
仿佛是新婚時燕爾廝磨的感覺。不必多餘的言語和舉動,只是默默待著,彼此間也有磁鐵一般的靈肉相和。
雪硯別開了眼。把目光棲在了兒子身上。他也望住兒子。好像不明白這個小肉團從哪冒出來的,兩人怔忡沉默著。
無聲中,溫情仿佛一種醉人香氣,在柴房裡彌散著。當摯愛之人就在身邊,風雪也不再顯得跋扈,冬夜也不再淒寒了……
他不在時,華美的將軍府住著像一座冷宮;他回來了,鄉野陋室也成了好風光。原來對她而言,四哥是這樣了不得的奢侈物。
雪硯轉過臉去。
忍不住又扁了扁嘴。
他伸過手來,輕輕抓住了她。她矜持地甩開了。手沒處擱似的理頭髮……男人輕咳一聲,「那時我走火入魔,不知忽然出現的人是自己媳婦兒。雪兒寬宏大量原諒四哥一回,好麼?」
雪硯微垂頸子,咕噥道:「不原諒。你走火入魔就能隨手掐死我?可見心裡根本沒我。一走八個月,把人忘得一乾二淨。罷了,我有自知之明了,不敢再對你當真了。」
周魁眼皮直跳,噎了一會說道:「……乖,別生氣了,啊?」
「我並不氣。我只是一顆心死透了。」她垂著眼,聲音低低的。自認是個命苦的女子。但其實,心並沒有死;
心簡直活蹦亂跳的。
丈夫輕咳了一聲,有些無措。這大概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以後這事兒得拎出來戳他一輩子。可是,誰叫他活該呢。
只要還能見到她,只要她還肯甜甜喊一聲「四哥」,他怎麼著都是樂意的。過一會說,「心真的死透了啊?那自今往後,四哥每一晚跪床頭懺悔,一直到你的心復活為止。」
雪硯嘴角一抽,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眼神像舔了他一口。又甜又軟,是不可方物的。
治癒一個猛士的心靈,這是最上等的良藥。被她瞪上這麼一眼,多少磨難的創疤都癒合了。如飲甘露,如沐春風。
他抿嘴含笑,盯著愛妻。
不捨得一絲錯眼。
這時,雪硯又低了頭,仿佛自言自語地說:「誰要你的懺悔?就算我可以原諒你的錯,你卻未必能原諒我的錯。」
「你何錯之有?」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