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言坐在桌邊翻書,幾本文獻雜陳在面上,書頁泛黃。
「哥。」莊齊叫了他一聲,走過來。
他從書里抬了下頭,很溫和平淡的語氣:「回來了?」
莊齊聽了以後,心裏面就更酸更澀了,嘴角也不禁抽動兩下。
她哥哥永遠都是這樣,面容冷冷清清地坐著,不言不語地做自己的事,寂靜、緘默得像一口深井。
多少年了,唐納言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一樁都不會察覺。
只有偶爾從別人嘴裡聽到一點粗淺的表皮。
像周覆今天說的事,諸如此類的犧牲和付出,莊齊相信一定還有。但是哥哥就不肯讓她曉得。
他不願說,她就裝今天沒碰到周覆好了。
莊齊濕著眼睛坐到他身上,不聲不響地抱住他。
弄得唐納言還奇怪,伸手摟緊了她的腰,「怎麼了?」
她拼命搖頭,「沒有......我就是想說,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諒,也再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以後絕不說自己命不濟了,period!」
英文聽不懂就算了。
就連這句中文唐納言也沒有聽明白,一頭霧水。
他轉過頭,快要貼上她的臉頰,「這是什麼意思?」
莊齊在他肩上抹來抹去,用他的黑色襯衫揩眼睛,擦著哭腔說:「你不用知道。」
有時候想起自己飄零的童年,莊齊還是會發出一聲喟嘆,人怎麼能毫無因由的,就這麼一逕往下坡路上走了呢?
先是媽媽離開了他們,她們母女連面都沒見過,再到爸爸去別國赴任,她太小了,帶在身邊實在不方便,也不安全,就這樣被迫分隔兩地。
就算這是工作,是再正常不過的調動,經龔奶奶勸一勸,哄一哄,莊齊能夠勉強接受。
但爸爸在辦公室工作到深夜,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去世,總該任誰聽後都要搖頭了吧?像追悼會上的長輩們一樣,面色沉重地摸一摸她的臉,說還這么小,真可憐。
但是現在,她原諒了這一切。
她終於同這段顛簸的人生握手言和。
被打濕的布料黏在他的皮膚上,涼涼的。
唐納言把她扳開一點,安穩地抱在自己腿上,「到底出什麼事了?」
「真的沒有。」莊齊眼尾泛紅,扁了扁嘴,聲音又軟又顫,「我就是一晚上沒見你,想你了。」
這一套騙不了唐納言,他不會相信。
沒什麼事的話,她會傷心成這樣?
他皺了一下眉,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告訴我,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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