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璧一番話,說得眾人面上都有了幾分羞赫,他們竟輕信了流言,進了北戎的圈套,還詆毀曾經被無數渡江百姓敬仰的江小菩薩。
真成了過河拆橋,令人唾棄之人。
眾人紛紛走上前給江晚月道歉,有些人面色尷尬,被江晚月澄靜如江水的眸子一瞧,更是說不出話,半晌支支吾吾道:「日後姑娘你有了空閒,來嬸子家坐一坐……」
江晚月含笑應下,對這些說風就是雨的眾人,她的面上也並無幾分怨懟。
秦朗始終站在遠處,看著孫女從風浪中上了岸,她的笑意褪去了往日的青澀嬌羞,愈發顯出蘊含柔韌的堅定。
他總算放下了心。
沒人知道,自從他聽說江晚月要乘船過江一事,已食素至今,每日都要在關帝廟中燒香祈禱,保佑孫女平安。
還好,蒼天有眼,這一關,她總算是過了。
望著望著,秦朗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兒。
當時女婿治水遇難,女兒準備去江西尋女婿同僚了解情況,一時間,眾人異樣的目光紛紛看向女兒,有同情,有感嘆,有幸災樂禍在看熱鬧……女兒卻比往日更加沉靜,她收拾好行囊,帶著年幼的江晚月踏上尋夫之路。
之後有將近一月,他未曾接到女兒的來信,放心不下去尋時,卻發現女兒遇到山匪跌落山崖,江晚月被臨時安置在府衙下轄的養堂,看到自己,盛滿淚光的眼眸透出幾分怔忡呆滯。
他牽著孫女回了碧朧峽,從此隻字不言此事。
只是此後,他對官府的人向來敬而遠之,也唯有裴家,相處多年,知根知底,才想將江晚月託付。
秦朗不由嘆了口氣。
他並不願江晚月捲入紛爭,能平穩安然的在碧朧峽過一輩子,一生無憂,是最好的。裴昀有這份心,又不嫌江晚月嫁過人,已是很難得。
但裴家在潭州也是有臉面的大族,自然不願江晚月在江面上拋頭露面,迎來送往,這次流言一起,秦朗並不願出面澄清,他想孫女是聰明人,想來明白急流勇退的道理,趁著流言甚囂塵上,裴昀不介意,不如順利嫁入裴家,相夫教子。
他在碧朧峽也有幾分勢力,只壓制了江晚月不詳的傳言,女子行船不吉的傳言,並未曾著手去管。
沒曾想,江晚月未曾退縮,卻用這等法子為自己正名。
秦朗一時間說不出心底是憂是喜,是何滋味。
秦婉在碧朧峽呆了幾日,但想買什麼都處處不方便,帶了幾個婢女一道去了永州。
人在永州,但江晚月的動向她始終極為關注,聽聞江晚月渡三門壑破流言之事,秦婉氣得幾日都未曾安眠。
今日有人拿了帖子請她,她認出此人是謝璧身邊的人,坐到馬車裡,面上不由帶了幾分溫柔的笑意。
下了馬車,才發現到了巡撫衙門,唯有謝璧一人在內。
謝璧平日總在鄉間徘徊勘察,日日一身布衣芒鞋,秦婉都差點忘了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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