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白抬眸看向鹿苒:「呵,孤又不是沒有強求過,可是, 結果呢?有用嗎?」
「......至少換做我, 我不會放棄的。」鹿苒開口,「此行我就要離開帝京城了,姨娘在江南有一套宅子,或許在那裡,我會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如意郎君, 我放棄你了。」
「......」沈文白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鹿苒快走,鹿苒深吸一口氣以防眼淚落下,她看著沈文白苦笑一聲, 「你這樣子,一點都沒有帝王的樣子。」
那一日鹿苒離開了帝京城,鹿昭在帝京城外收拾出了一間茅草屋子,她挽起袖子幹著以前從未做過的粗活,這一次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攪自己。
鹿昭權當是,和自己所有的過去都說再見了。
是夜,沈文白來到地牢里,那裡的深處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的頭髮已經全白了,面容可怖,早已經說不出話來。
沈文白和肖鐸相對而坐,他為彼此斟了一杯酒,肖鐸卻以為這是送自己上路的酒,眼淚不由得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不是毒酒,放心吧。」沈文白開口,肖鐸看向沈文白眼神之中帶著些許詫異。
怕肖鐸不信,沈文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肖鐸不知道沈文白安的什麼心,警惕地看著沈文白,沈文白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又倒了一杯酒,似乎有釋然又似乎還帶著些許不甘心,他看著肖鐸緩緩開口說道:「不知道現在叫你一聲師父你還認不認,但是,孤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肖鐸看著沈文白半晌,然後將酒水一飲而盡,這酒中有心酸也有他們的師生情。
沈文白順勢躺在地牢之上:「所有人都說,我不是一個適合做帝王的人,我有時候也不知道帝王是該什麼樣的,印象中的帝王太子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受著無盡的權利好不風光.......可是仔細想起來,你好像確實沒有教過我怎麼做一個帝王,更多的是如何復仇。」
沈文白嘆了口氣:「人人都說孤是暴君,是天煞孤星,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孤,孤真的有些迷茫了,原先我從不信命,可是如今,我竟然還有點相信這所謂的天煞孤星了,父皇母妃走了,師父兄弟散了,愛人子嗣也都沒有留住,回想一看我的苦心籌謀到最後竟然是這麼的可笑。」
「你的妹妹柳師師逃跑之後,便再沒有前來尋你,你怨她嗎?」沈文白問道。
沒想到肖鐸沉默片刻之後搖了搖頭,是啊,肖鐸追求的從來不都是讓柳師師活下去嗎,如今的柳師師不也已經跑了,這樣不是正好嗎?
沈文白有些羨慕肖鐸地坦然了:「蕭策說,沈之澤勢如破竹,在鹿琛的扶持之下,一連吞併了我數座城池,我沒有阻攔,我和那些郡守知府說,攔不住就不攔了,沈之澤也曾是你最驕傲的弟子,你說說看,沈之澤多久會打過來?」
肖鐸思量一會,然後伸出手比了兩根手指。
「兩個月嗎,和我算的差不多,到時候差不多就是我們兄弟二人的清算了。」沈文白嘆了一口氣,「我羨慕了沈之澤半生,與他鬥了半生,總以為可以有哪裡贏過他,可是算來算去,卻是我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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