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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耳畔吻得正熱烈的那個男子動作驟然間停了下來,旋即聽到他喉結滾動的聲音,然後是過了一段似乎極為漫長的時間,才聽見他的聲音又傳來:「人家是夏國公主,你不過是被劉義隆殺了父親、而後送來的孤女,完全不同。我們不是應該同仇敵愾才是麼,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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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果然沒有再深入調查賀佳縭貴人流產的事情,只是繼續將貶去位號的赫連玥寧幽禁於宮掖中一間簡陋的小屋,丟置一邊不聞不問。皇后赫連琬寧不敢要求更多,偷偷遣人為赫連玥寧送藥治傷。

她懇切地對前來問安的謝蘭修說道:「謝椒房挺身而出,為那不爭氣的東西說情,我心裡的感激不知怎麼表達才是。此刻不敢多言謝,日後我心裡有數!」

謝蘭修亦不敢居功,笑笑道:「皇后怎麼和我這麼客氣!那日皇后的話,妾謹記在心,我們自己若分崩離析,豈不是更脆弱不堪?如今只盼著陛下漸漸想通了,放右昭儀出來,我心裡的石頭也就能落地了。」

皇后點頭嘆息道:「希望阿玥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這麼狂妄莽撞了。」她假作掠鬢,偷偷拭去眼角淚跡,又說:「賀昭儀小產,我之前擔心阿玥的事,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看她。如今事情稍定,我這個做皇后的不能再失職了。你我不妨一道去瞧瞧她吧。」

賀佳縭如今成了昭儀,占了赫連玥寧的位置,聽說皇后來了,心裡不免有些惶恐,掙扎著想要起身拜見。皇后幾步搶到賀佳縭面前按住她的肩膀,嗔道:「妹妹怎麼這麼見外!你現在最是應當好好休息的時候,千萬別起身著了涼!」又嘆道:「阿玥不懂事,但她不過是小孩子脾性,你千萬不要與她計較!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管好妹妹,心裡也甚是覺得對不住你!」

賀佳縭趕緊客氣了幾句,被皇后按著也不好起身行禮,只好低低脖頸說:「皇后娘娘這話,妾哪裡擔當得起!本就是我自己身子骨不好,自打懷娠就一直有個弱症,太醫用了不少藥,也只勉力保了這三個月而已。這隻怪我,未能給陛下留下皇嗣,也叫我沒福分!」

謝蘭修在一旁,偶爾一瞥,忽然覺得賀佳縭雖然面色仍然發黃,人也有些虛弱,但眸子中反有了些光彩,仿佛丟了孩子反倒高興起來一般。她疑惑自己看錯了——哪有後宮之人,不願早早生子的?何況倘若生的是皇長子,將來不是後福無窮?她再抬眼端詳,那光彩被賀佳縭低垂的睫毛擋住了,她使勁地眨著眼,仿佛要擠出點淚出來,不知有沒有成果,反正但見她抬起胳膊,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皇后依然在勸她寬心:「……不要緊,此刻好好將養,孩子還會有的。我看你這模樣,就是宜男之相!千萬別在小月里落淚,傷了眼睛日後難治……」

勸慰了賀佳縭半天,眼見她一副疲乏之態,兩個人辭別了出來。謝蘭修心中有些疑惑,回到飛靈宮,好奇地問阿蘿:「阿蘿,你進宮多久了?」

阿蘿仰頭算了算,笑道:「奴婢進宮有六年了!」

「這麼久了!」謝蘭修問道,「這麼說,陛下登極時,你就入宮了?」

阿蘿清脆脆的聲音如黃鶯兒一般響起來:「可不是!那一年先帝去世,不少宮人殉葬(1),新帝登極,自然要從民間遴選宮女填補後宮的空缺,我家裡窮,見送女兒入宮可以得三千鐵錢,揭不開鍋的人家,哪有不眼熱的!」她說著,聲音裡帶了點哽咽,旋即自己搖搖頭,似乎要把這些涼薄冷漠的往事從腦子中甩開。停了停才又說:「至今可不是六年?」

謝蘭修問:「那你可知道,賀昭儀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1)北魏殉葬之風於明元帝時仍有,多為大臣妻妾殉葬死去的丈夫,不過宮廷中有沒有未見記載(讀書太少的緣故啊,衰),而且似乎拓跋燾時期是沒有記載的,明元帝拓跋嗣是太武帝拓跋燾他爹,所以這裡一說純屬於作者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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