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燾不著一語,唇角冷冷地扯著,將衣襟扯離公主的手,示意宗愛把公主扶了起來。他獰厲的目光卻環顧著皇后赫連琬寧身邊的每一個人的神色,誰給他看到了,都是莫名的害怕,不由把頭低了下去。
始平公主等不到他的答覆,她本就是心驚憤恨到極致的人,此刻那種油煎般的焦慮迫切,簡直一點等待都無法忍受。她終於悽然泣道:「如果陛下真要有人負責,我是赫連昌的妻子,也是他出逃的罪魁禍首,讓我來承當一切吧……」
拓跋燾冷冷道:「你不用承當任何東西。你只要好好地回家,好好的過日子,你還是長公主,還是朕的妹妹。赫連昌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過客而已,你以後自會忘記他的,阿兄日後不會虧待你,再給你找個更適合的便是了。」
始平公主「呵呵」慘笑著,忍著腿上的疼痛下拜:「謝阿兄垂憐。妾告退。」她身子搖搖,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謝蘭修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自己鼻酸。
拓跋燾這時才回過頭來,焦急問道:「她剛剛有沒有碰到你?有沒有嚇到你?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謝蘭修搖搖頭說:「妾還好。公主她……」
「不要提她。」拓跋燾一口打斷,對身邊的宗愛道:「叫太醫來看看,有沒有驚動胎兒。」
日影在日晷上移動著,宮殿裡沒有絲毫的聲音。拓跋燾把謝蘭修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裡,謝蘭修都能夠感覺到他掌心中熱得出汗,而脈搏跳躍得極快,好久都沒有平息下來。時間過得仿佛凝住了一般,許久才見殿門外一個人影飛奔而來。可是走近了能看清影子時,卻不是任何一個御醫,只是一個小黃門。他的馬尾麈拿得顛倒了過來,潔白的馬尾在風中飄飛得高高。
小黃門氣喘吁吁到得門前,當門一跪,未等拓跋燾開口詢問,已經急匆匆,而且結結巴巴說了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回稟陛下!始……始平公主她……她從宮牆的角樓跳……跳下去了……」
殿裡眾人忍不住地一陣驚呼,旋即又安分地住了口,因為他們的陛下——拓跋燾臉色沉得跟鑄鐵似的,卻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
那小黃門氣也漸漸順了過來,膽怯地瞥了瞥拓跋燾,才又說道:「御醫說,人當場就沒用了,救不回來了……公主當時在角樓上說:她願意用自己一命,換赫連輝一命。求陛下成全。……」
拓跋燾好久才開口:「隨侍公主的人,以及當時在角樓上的人,全部拿下訊問,問問他們,為什麼如此玩忽職守!公主……厚葬。」
最關鍵的話,他還沒有說,只見他怔怔然望著角樓的方向,似乎在想著什麼,嘴張了幾次,始終沒有說話。
而皇后赫連琬寧終於發聲了:「陛下……赫連一氏,除了我們三名女子,忝在陛下皇宮,已經再無一人。這支血脈,唯剩這一個不知世事的娃娃而已。」她淚汩汩而下,並沒有多說求情的話,只是深深地俯首,向拓跋燾行著大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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