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血管的藥起了作用, 血液變得熾熱無比, 她漸漸能思考了。
這是奇蹟嗎?不可思議。她明明看著牧舟的閉上了眼睛……
和牧舟相擁著, 她才勉強沒有倒地。
青年溫順地垂下眼,溫熱的舌頭濡濕了她過分乾燥的下唇,像是動物在互舔皮毛, 不含任何□□地親吻她的嘴唇。像是在照顧司晴過於激動的情緒,他的動作格外小心,小聲哈著氣,將所有的哭腔憋在喉嚨口。
「姐姐, 我不走了,你也不許離開。」他發出微弱的哽咽,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任性的。」
什麼生啊死的, 司晴在哪裡,他就跟去哪裡。這麼簡單的事他卻現在才明白過來。
司晴遲鈍地抬起眼,感受到嘴上加重的重量,一口咬了上去,直至嘗到甘甜的血液,她的眼中才回復了清明。
被咬痛的牧舟加重了呼吸。粗糙的舌頭像是嘗到了甜頭,被鼓勵地伸入她的口腔,也不知道撫慰,肆意地奪取著司晴口中的津液。直到司晴抓住他的頭髮,他才喘著粗氣停止。
司晴把歪掉的眼鏡扶正,蹭掉唇上的液體,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克制:「躺好,我先幫你檢查身體。」
牧舟還陷在剛才的情緒之中,見著她起身,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他看著那雙淺褐色的眼眸苦笑:「還在難過的只有我呢。」
他不再多言,配合司晴完成了檢查。
除了還有些虛弱,光從書面的報告來看,除了依舊維持著獸尾和某些犬類才有的習性,牧舟可以說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了。
只是因為0.4g?還是說是因為中和了元盛提供的藥劑的原因。司晴皺著眉思考。牧舟的個例無法提供有效的證據支持,她還必須有更多的樣本……
肩膀上壓了重量,牧舟的吐息撲在喉嚨處,「就算是現在,姐姐也一直在想著工作,我剛剛差點死掉哦,就不能多關心我一點嗎?」
司晴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給你的臨終關懷已經超乎我的預期了。」
牧舟舔了舔嘴唇,略長的舌頭卷著從犬牙上磨過,他輕快地笑了起來:「啊,剛剛確實好像嘗到了鹹鹹的東西,是眼淚吧。
「姐姐捨不得我。」
他收在司晴腹部的手臂也逐漸收緊,嗓音因為嘶吼而變得喑啞:「那就拋下這些好不好,帶我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司晴眼裡只會有下一個可能。作為「成果」的藥劑不一定適合別人,所謂的倖存者偏差就是這樣不講理的東西,就算他成為了那個幸運兒,成功地讓司晴和自己同時活了下來,那麼司晴就會馬不停蹄地朝著下一個目標走去。
可能她自己沒有感覺。司晴實際上是有著成為賭徒的潛力的。虛妄的熱情促使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管手下出現多少的犧牲品,也要撐著一口氣,目睹更加廣闊的世界。哪怕被折磨得失去希望,也不會放過手心任何的機會。
她的慈悲驅動了這股熱情。毫無疑問,她是溫柔的。他明白,所以只會更加難受。
司晴會有別的狗的。
她的眼淚是鹹的,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差別。就算牧舟停止了呼吸,也只會從乾澀的眼中流出這麼寶貴的一滴。就算證明她在乎自己,也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牧舟還沒有得到回應。
無論再怎麼裝出可憐的樣子,他所乞求的愛都裝在自動定時的餵食機器里,等到了肚子餓得快要爆發的點,再定時定量,分毫不差地施捨些許。
但牧舟是不會放棄的。
雛鳥會將睜眼後見到的第一個生物當做自己的母親,他對司晴的迷戀理所應當地摻雜了依賴和想要被支配的欲望,病態的愛戀是讓人上癮的毒藥,因為口味複雜,所以輕易讓人上頭。
他不是乖狗狗。在監獄時就喜歡亂咬人,絲毫不會為自己做出的惡行感到愧疚。那樣仿佛衷心到為司晴付出一切的牧舟,只是雙眼被即將能接觸的死亡蒙蔽後做出的偽裝。
想要討好她,換來獎勵。粗暴的撫弄也好,蟄痛手臂的針筒也好。司晴給予的東西是化在手心的糖漿,皆被他珍惜地嘗入腹中。狗就是這樣得寸進尺的東西,在解除束縛的如今,已經沒有能約束他的東西了。
挺拔冰冷的鼻尖蹭到司晴側臉的一處。犬牙抵住薄薄喉嚨,只要用力咬下,滾燙的鮮血就能熨帖空洞的心靈。他的牙尖在上面輕而易舉地留下印記。
濕熱的呼吸急促。
「我說過的,摘下止咬器的話,我會忍不住傷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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