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粼先搶話問道:「誰?不會又是跟她搞過的男人吧?!」
辟鳴嗅了嗅:「男人。一個被她打過的男人。」
沉默的眾人很快就聽到大嗓門的聲音,紅髮穿高屐的少年拎著兩個食盒走進院子裡來,一瘸一拐似還沒有完全恢復身體,進門就跟六雙眼睛相對。
陸熾邑嚇得頓住腳:「這麼熱鬧?等等,怎麼都是男人——羨澤是在我們明心宗要開窯子嗎?!」
幾個人的眼神更想殺人了。
華粼開口:「我知道他為什麼被打了。」
陸熾邑挪著步子相靠近桌子:「呃,我就是感謝她助我療傷,感覺也好久沒見了,送點東西過來——」
江連星起身沒好氣道:「東西放這兒吧。」
陸熾邑抬頭看他,乾笑兩聲,越緊張話越多:「哈,江連星你吃什麼長大?算了,你還是坐下吧。挺好的,當年鑽衣櫃看你媽搞師尊,現在這會兒可以坐院子裡聽你媽逛窯子了。哦師尊,我沒別的意思。主要是鶯鶯燕燕確實太多了。呃,你們先站著,我進屋等她,我有關於骨蛟的事想要與她商議——」
葛朔扶額。
他覺得羨澤再怎麼雜食,恐怕也吃不下眼前這個紅毛小矮子,但這傢伙說的話,他都想揍一頓了。
她年少時候不怎麼離開泗水確實是好處更多,否則就以羨澤的魅力和性格,那五百年能找上門來想「進屋坐坐」的男人恐怕不止六十個吧。
……
羨澤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院落中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只有滿地的楓葉,她便提裙往主屋走去。
一進主屋的門,羨澤僵住了。
主屋一共沒幾把椅子,上頭已經坐滿了人。
全是熟人。
辟鳴正在眼睛亂轉,似乎偷偷嗅著每個人;華粼正在以靈力打磨著他的兩把銀鐧;陸熾邑盤腿脫了木屐,仰頭睡得幾乎要張嘴。
宣衡垂著眼坐在右首座上,脊背筆直好似開會,表情比打坐的佛都嚴肅;鍾以岫則手指拽著開線的袖口,那根線頭已經被他拽出幾米長,纏在手腕上,一邊袖口都比另一邊袖口短半截。
而江連星乾脆都沒坐,他抱著胳膊站在門內,像個警覺敏銳隨時要撲上去咬人的看家犬一般,死死盯著這幾個人。
倒是沒人敢坐上頭的主座。
羨澤都想後退一步出去。
華粼先一步抬頭看到她,面露驚喜之色,但羨澤立刻意識到,葛朔並不在這裡。
她怕的是葛朔又打算自己脖子上開個血洞,立刻轉頭問江連星:「你師父呢?」
華粼一愣,他隱約感覺到,羨澤沒問他而問江連星,好似是更相信江連星一般。
……難道是因為葛朔與魔主互斗的事,他全程都聽了葛朔的命令,羨澤對他有幾分離心了?
江連星答道:「師父在樹上呢。」
羨澤:「樹上?!」
她轉過身快走幾步,羨澤腦子裡都想過,是自掛東南枝的「在樹上」,還是變成蒼鷺站在樹梢的「在樹上」?
一抬頭,就瞧見葛朔赤腳挽褲腳,躺在最粗的一根枝杈上,臉上罩著竹笠,枕臂而眠。
簡直跟當年在泗水他偷懶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似乎是受不了屋裡的氛圍,也不想跟他們坐在一個屋裡,便獨自跑出來,在楓葉遮掩的樹蔭下漸漸睡著了。
羨澤笑了起來,她手指動動,十幾點水珠從葉片間落下,砸在葛朔的竹笠和頭髮上。
他驚醒,下意識的道:「啊、下雨了!」
可是晌午日頭高掛,樹蔭斑駁,哪裡有下雨的跡象,葛朔低下頭,就瞧見羨澤笑著背手站在樹下:「對。快回家收衣服吧。」
第184章
葛朔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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