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沈灩因為父罪被打入樂營。
當時陛下正值盛怒,對沈家絕無姑息,無論誰來求情,都救不了沈氏。
平貴妃縱使已寵冠後宮,可她也清楚自己在天子面前,不過一婦道人家,對朝堂諸事,她人微言輕。
後來,時震找到了自己。
他遞了消息來說,希望能在樂營帶走沈馥之的獨女,請貴妃做局隱瞞。
長安教坊司向宮中輸送了不少人才,芷蘭殿裡有兩名掌樂女史,便是出自於教坊,在平貴妃看來,英雄莫論出處。
時震的懇求,平貴妃應許了,因為在她眼中,那個名叫沈灩的女孩子,她是可憐的,樂營教坊是什麼地方,她非常清楚。搭救那個可憐的女孩子,對她而言只是舉手之勞。
之後,時震救走沈灩,已不知往何處去,平貴妃再也沒過問沈灩的下落。
自詡鬼神不覺,沒有人會在意沈灩那個孤女,沒想到陛下料事如神,還是猜到了,這裡頭有她的手筆。
平貴妃萬分羞愧,夫妻之間藏有秘密,是為不誠。
正要解釋,天子的一隻手掌已經搭在了平貴妃的手背上。
男人的掌腹溫熱,帶著一絲潮氣。
平貴妃眼眸發紅,軟軟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陛下只是勾了下嘴唇:「繼續下棋吧。」
*
晚照夕陽塗抹過南峰十二座,山頭似落了一場巨大的山火,紅如鮮血,沿著陡峭的坡面流下來。
被日光曬得干黃松鬈的綠樹如褪了一層淡淡的墨色。自林間傳出車馬轆轆的聲響,有翠華遙遙,駛向宮城。
左千牛衛這一支護送聖駕,圍繞在太后與天子身旁。
時彧駕乘黑馬烏雲蓋雪,腰纏佩劍,不緊不慢地跟在太后的鸞車身邊。
車內搖搖蕩蕩,並不安穩,女侍替太后在背上墊了一枚軟枕,讓太后靠得舒適些。
鸞車之後有一駕副車,是沈棲鳶與幾名琴女乘坐的出行工具,車中嘰嘰喳喳的,聲音雖不敢放得太大,但以時彧的耳力,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琴師姊姊,車裡搖晃,可別這個時候看琴譜呀,傷眼睛。」
「要不怎麼說,隨姊姊的琴技高超,就是平日裡一刻也不懈怠,聶桑你看,你都多久沒有練你的箜篌了?」
「不過琴師姊姊昨夜裡一夜都沒睡,今天還這麼看琴譜,是真的傷眼睛的,還是別看了吧。」
「一夜沒睡?這是怎麼了?」
她們七嘴八舌地湊向沈棲鳶。
車外的時彧也攥緊韁繩,深長的雙目泛出一點明亮波光。
原來昨晚一夜沒睡的人,不止他一個。
沈棲鳶是嘴硬吧?
她心裡肯定也喜歡他,只是多寡的問題,不是有無的問題。
時彧信心大振,驅馬快了一些。
裴玟連忙追上時彧,問他胸上肩胛骨的地方,傷勢有沒有痊癒。
「如果傷沒好,我看你還是別逞強騎馬了。」
時彧不以為意,故意將聲音放大:「小傷而已,去年和犬戎交手,我這裡還被一根丈八長毛捅進去過呢,也就那樣,一點都不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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