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對息扶藐說出那些話。
若是其中一句令他不豫,要撕破兩人表面維持的關係,於她才是虧的。
她應該再哄騙他一下,待到與子胥哥哥成親後便與他徹底割開,這樣才對。
春心眼含關切地詢問:「姑娘,你怎麼了?」
剛才她見到長公子去了涼亭,緊接著小姐便慘白著臉急匆匆地回來,春心隱約感覺兩人之間有些古怪。
「我在想阿兄會不會生氣。」孟嬋音反身靠在鐵架上,失神地凝望樓宇上懸掛的一輪明月。
無論她多不喜歡他的強勢,卻不可否認他對她很好,自幼事無巨細皆先緊著她。
可她就是無法對他升起男女之情的愛慕,哪怕恨他,都好像比喜歡他更能讓她心中好受。
她是真的將他當做親兄長一樣對待。
春心安慰她:「長公子一向最疼的便是姑娘,定不會生你的氣的,姑娘不要多想。」
「但願罷。」孟嬋音臉上神情淡下,自言自語地呢喃:「反正他最後還是會生氣的。」
說完,轉身往屋內走去。
月色朦朧地灑在院中慘白一片。
馬車搖搖地踏著月華,行在白日熱鬧的寬街上,揚州不似在天子腳下的京城那般嚴,雖有夜禁,但巡夜的官差都認得揚州一帶各府的標識,看見馬車上的標識也沒上趕著不長眼睛。
鹽運司的總監陳大人路過揚州,此時正在天香樓。
陳大人愛美人,尤其愛嬌嬌弱弱的揚州美人,此時包了三樓整間,十幾赤裸長腿細腰的美貌女子跪在地上搔首弄姿地竭盡風流。
如此活色生香的一面使人眼熱心燙。
陳大人已醉得眼朦朧,臥坐在榻上似想起了什麼,忽然道:「沈二公子不是說息公子今日回來了嗎?也不知道能否見上一面。」
沈湶斟玉瓊液一杯,書生氣的臉上已有薄紅,微微一笑道:「陳兄放心,沈某既答應幫你與息子藐牽線,必定不會讓陳兄白等的。」
一旁的李樂也打哈笑:「陳兄且放心,子藐此時就在路上了,等他來了定要罰上他幾杯,來大人先喝酒。」
「如此甚好。」陳大人笑得毫無芥蒂,見他欲給自己斟酒搖手道:「不喝了,不然一會息公子來見了兩具醉得不省人事的『屍體』倒是誤事了。」
見他警惕,沈湶也不再勸,笑著將手放下。
李樂好爽一笑,轉頭對下面跪得一排排的妓道:「還去侍奉陳兄。」
美貌的姐兒站起身,欲上前去,恰好門外應聲傳來傳報。
陳大人稍稍起身,對姐兒揮手。
很快姐兒齊齊跪坐至角落。
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玄錦長袍的青年,身形高大,冷霜眉眼映下室內的燭光暖意,漆黑的眼底也似溫潤了些。
息扶藐目光轉圜,落在陳大人的身上,將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身邊的凌風,含笑上前:「抱歉,某來晚了。」
他坐在空位上,先斟了滿一杯的酒,飲下三杯後放下:「某先自罰三杯。」
陳大人見此心中等人的不悅霎時散去,揮手道:「哪裡,曉得息公子今日剛回揚州,應先與府中人相聚,應當是我打擾了息公子。」
「這樣罷。」陳大人略帶感嘆道:「我也罰一杯。」
話音落下,陳大人也仰頭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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